姜夫人进门看到云笙,脚下立刻就停住了,见云笙要爬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许动!”
云笙倒也听话,靠在床边抿着嘴偷笑,还真没下床。
姜夫人走了过去,接过暮青递过来的药箱,怕压到云笙的双腿,小心放在了床里。
暮青不懂医,但单看云笙的脸色也能看出来病容之相。
“笙哥,都怪我们,我们若是再认真些找,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我哪有受什么罪,这不一觉醒来就被你们找到了。”云笙一手被姜夫人抓着,一手伸直拍了拍暮青的手臂,笑着让他坐下。
“好不好又不是你说的算的,手是怎么伤的?”
廖本杰将下人留在了屋外,自己摇着轮椅进来。姜夫人听到响动,回头狠瞪了他一眼。
“给云笙瞧病的大夫呢?”
“在外面候着,我这就把人找来。”廖本杰低声下气的,十分配合。因为腿脚不方便,他转动一圈轮椅,冲门外的下人摆摆手。刚刚的话下人也听到了,连忙叫候在一旁的大夫进屋。
“他人看着不坏。”
“那也是看着!”姜夫人没好气看云笙,“你也是,被人害成这样还要给人求情。”
云笙对着姜夫人,还是抿嘴笑,难得的展现出可爱的样子。说到底,云笙比姜暮晓暮青大不了几岁,又与云星他们同龄,只是一个翎卫长的身份,平日里不免比别人多几分重担。
姜夫人摇摇头,“你呀。”
“娘,笙哥没事吧。”暮青看一个不说话,一个干瞪眼,站在一旁着实是着急,有没有事倒是说出来呀,缺什么他好立刻就去找。
姜夫人怒气不减,遂的从药箱里取出针筒,手法极快的刺下一针,“死不了。”
暮青见云笙因为没有准备,痛的嘶了一声,点点头,“看样子是没事喽。”
“去把门关上,除了大夫,不想干的人都请出去。”姜夫人冲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暮青说道,手上施针的速度不变,一针接着一针,像是赌气一般,恨不得云笙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密密麻麻的扎上银针。
廖本杰倒是有自知之明,听了姜夫人的话,也不多言,直接就出去了。
“娘,你是治病还是泄愤啊?”暮青关上房门回到床边,云笙已经在大夫的帮忙下解开了衣襟,云笙的脖颈,左臂,左胸,俨然已经被银针布满,查不清针数。
“少爷误会了,夫人这用的是华佗神针的针法啊,真乃奇了。”
大夫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姜夫人下针的角度,力度,穴道,已经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程度。
华佗神针乃是失传已久的施针方法,相传可以延寿数,起死回生。只是华佗神针的针法相当复杂,有九组针法,每法又有九九八一针之多。后世之人懈怠,遂没有流传下来。
李大夫最开始也没有看明白姜夫人的路数,姜夫人所下之针,穴道不分主治,甚至有许多银针,刺得地方并非穴道。只是姜夫人手法纯熟,下针速度奇快,自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李大夫不觉得钰王殿下派来的大夫,会比自己一个城户大夫还不如。
遂的一直站在身旁观察,越看,越是惊奇。
试问除了失传已久的华佗神针,又有哪套救人的针法,能达到这种惊人数量。李大夫原本是想记住下针的位置和银针埋入的深浅,只是针数太多,姜夫人下针的速度又极快,哪是他一次就可以学会的,针法若是记错了用在病人身上,这就是杀人不是救人了。
既然记不住,就只能努力观上一观,有生之年能见识华佗神针的一二,他的从医生涯也算无憾了。
姜夫人施完最后一针,看着自己面前被扎成刺猬的云笙,满意的长出一口气。
“你知道华佗神针?”
“我等学识,只得耳闻。”李大夫郑重的对姜夫人一拜,“今日得以见此等医术再现,实乃三生有幸。”
“可记下了?”
李大夫老脸一红,“未曾。”
姜夫人点点头,从药箱的最下层取出一卷针袋,递与李大夫。
“这是按华佗神针之法淬炼的金针,你收下。”
“这……”李大夫明显是受宠若惊,很想要,又不好意思直接收取。
“拿上吧,我有诊过云笙的脉象,他被折腾了这么多天,身子已然虚浮,你的救治之法很是得当,这个,算是谢礼。”姜夫人又将手往前递了递,笑道,“这个并非绝品,但是只能使用一次,弥留之际可救人一命,好生保存。”
“多谢夫人。”李大夫深深拜谢,才双手接过了布袋,仔细的揣着衣袋。
“娘,笙哥得被扎到什么时候?”
云笙的水沟穴也被扎了一针,没办法说话,只得给暮青使了个眼神。
姜夫人又抓上云笙的手腕,“白子钰若是有你这底子,又不糟蹋自己的身子,怕是也能痊愈的。”
说完,姜夫人开始收针,收针的速度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