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接着说。”
姜暮晓抿了下薄唇,接着说道,“她让骨骸从茶楼的屋顶被风自然刮落,又在有人在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帮凶对李媛媛下手,姑姑,你猜这是为什么?”
“因为……”曲连殇眉眼一转,“因为她不忍心!”
“对,我想就是这个不忍心,而且我觉得她跟姑姑您一样,仇该报,但必然报在罪有应得的人身上。宋衍对她有情,也有愧疚,李媛媛也不是当年的之事的当事人,所以他们两个,没有死。”
“丫头,你等等。”曲连殇伸手打断姜暮晓,“这么想也不对啊,宋衍是当年的当事人,何况他对王魏花还有包庇之罪,他到没事。李媛媛当年还不是宋衍的小妾,她可是真真切切挨了一箭,现在还在客房里躺着没醒呢。”
“她不是没死吗。”姜暮晓说道。
“星星说凶手的轻功了得,又是在窗外那么近的距离射箭,而且说当时还没有窗户的遮挡。姑姑,换做你,你能射偏吗?”
曲连殇不假思索,“当然不会。”
“所以我觉得,凶手也不会,之所以避开了心脏,他是故意的。我在想,温娘想重伤李媛媛,又不杀她,会不会是出于妒忌。妒忌宋衍对她们母子的保护,而自己却没有得到这份保护,葬送了自己儿子的姓名。还有,我觉得她是不想让自己那位帮凶卷的太深,最后来一个不能挽回的局面,因为不管是丢弃骸骨还是暗箭伤人,都是温娘自己做不到的。”
“你是说,她不杀李媛媛,一是李媛媛跟当年的事并无瓜葛,二是不想让凶手因为自己的仇怨获一个死罪。”曲连殇认同的点点头,“这样就说的通了。丫头,既然你想的这么透彻,就算是猜测,你也该跟云笙他们说一下啊。”
姜暮晓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若不是脑子还在运转,恐怕此时已经睡着了,“办案最怕的就是先入为主,我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就不能让笙哥他们也有这种想法,我的猜测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一旦错了,就是步步都是错。让他们也有一样的想法,对办案不利,何况现在温娘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对他们的线索也是停滞不前。”
“嗯,也对。不过若你真是对的,温娘必定想自己亲手杀了王魏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她个不会功夫的女人能怎么办,王魏花现在可是在大牢关着呢,王峰就是怕出什么岔子,牢房的守卫足足多了两倍不止。”曲连殇说道,“怕是到了最后,还是需要她这位后来的蓝颜知己帮忙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姜暮晓支起脑袋,看向曲连殇,“姑姑,你这么厉害,临安府还遍布眼线,你不是也准备了快三年吗?”
曲连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姜暮晓这丫头的头脑,可不像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有些小聪明。她才十六岁,却比自己要聪明,甚至比臭小子他们十六岁的时候还要聪明。
“丫头,你若是会武功,就完美了。”
姜暮晓嘟嘟嘴,“人总是要有一些缺陷的嘛,也不能让我事事都会。”
两个女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当然,后面的话题全部都是围绕白子钰展开的。比如白子钰小时候长的要比现在好,蝶谷的丫头们是如何对这位谷主唯命是从,又有多少姑娘对他一见倾心。还有白子钰当初跟云笙他们是如何不打不相识,如何差一点破了金翎阁的阵法。
两人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姜暮晓只知道自己困的感觉眼皮都紧致了,胡乱洗漱了一把,头上的饰品都没有全部摘干净,人就倒进了早些时候就被婢女铺好的床铺里,睡的了甚是深沉。
迷迷糊糊的,姜暮晓感觉自己掉到了摇篮里,摇摇晃晃,身下是柔软非常的棉被,甚是舒服。这种感觉,就跟大学假期回家,坐火车软卧的感觉一样,睡着睡着就到家了,还不担心行李被人偷。
卧铺?回家!
姜暮晓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登的睁开眼睛,随即还处在迷茫状态的大脑立时清醒了过来。
这是……马车?
谁把自己带出来了?
姜暮晓左右扫视了一圈,被子还是自己昨晚盖着的被子,马车,却不是将军府的,这种简易的马车,又不宽敞,一看就知道是马鹏外租的。
姜暮晓人也清醒了,从马车车窗透进来的点点光亮,姜暮晓可以确认,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何况自己是属于睡眠极好的那一类,半夜就算地震打雷冰雹砸下来,都可以安稳睡到天亮的人。当然,她并不排除自己被人用了迷香之类的下作手段。
不管怎样,现在她能确定的,就是带她出来的,不可能是自己人。
姜暮晓抱着被子退到马车的一角,此时再装睡绝对不是上策,现在她的身上也没有武器毒药的东西可以对付挟持自己的人,白子钰特别给自己可以藏毒针的步摇,昨晚睡下的时候也已经摘下去了。现在她能做的,只能是不让自己腹背受敌,拖延时间。
这个时辰,将军府的婢女肯定已经候在房外了,一直等不到自己回应,必然会进屋瞧瞧自己是否还睡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