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闷坏了吧?”中年男子放下托盘,转身在房门上放上门档,才走到姜暮晓身边,将她身上的束缚一一解开。
姜暮晓动了动酸胀的下巴,嗅了嗅鼻子,“还好,你也没离开多久,叫花鸡的味道。”
“行啊丫头,鼻子这么尖。”中年男子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口袋,摆在桌子上打开,俨然就是一直黄泥封的叫花鸡,摸上去,黄泥还带着一丝丝温度。
“这小镇上也没什么好吃的,温娘说你爱吃,我就找了这个,想着你个大小姐平常应该没吃过。”
中年男子将叫花鸡拿起往地上一摔,顺着黄泥摔出的裂痕,叫花鸡的香味立时充斥了姜暮晓整个鼻腔。
再将叫花鸡从地上拿起来的时候,姜暮晓已然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桌边,眼里写满了,你快把荷叶撕开啊的意思。
中年男子倒也不含糊,越瞅姜暮晓这丫头越是喜欢,手上没停的掰掉黄泥,撕开包裹着整鸡的荷叶,推到姜暮晓面前。
姜暮晓伸手私下一整面的鸡翅膀,咬了口鸡肉,才心满意足的开口,“温娘怎么会知道我好吃的事情?”
“哦,她在城里看到过你两次,还都是在酒楼。”中年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了,“你算是我见过,最淡定的人质了。”
“你也是我见过最心善的劫匪。”姜暮晓摇摇手中的鸡翅膀,“还给鸡肉吃。”
“温娘还在颍州城对不对?你们就这么确定,一定能用我换王魏花出来?将军府的高手可是数不胜数,凭你一个人,你想怎么带着温娘全身而退。”
“丫头,那是我们的事情。”中年男子往嘴里送着菜,面前的饭碗却动也没动。
姜暮晓看了他一眼,低头跟自己的鸡翅奋战,嘴里含糊的嘟囔,“我也是当事人。”
“两天之后,你就不是了。”
“两天之后,为什么是两天之后?”姜暮晓一愣,她原本以为,自己也仅仅会在小商桥镇停留片刻,便会被面前这个人带到某个地方,与将军府做交易,这个地方应该还是个容易遁逃的场所。
“你这么做,只会让将军府有完全的准备,而且很有可能他们会派人来,在交易之前先一步找到我们!”
中年男人伸出的筷子顿在半空中,“难道你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吗?”
姜暮晓摇摇头。
中年男人皱眉,不是很明白姜暮晓的意思。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是给大善人说的。你捅我一刀,难道我不该削掉你一只手臂来解恨?”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只是比起这句话,我更信奉另一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姜暮晓说的及其随意,甚至手中的鸡翅膀都没有耽误进食,现在俨然已有渐渐变成一堆鸡骨头的趋势。但她话里的坚定,还是深深震到了中年男子,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大叔,我叫姜暮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姜暮晓见中年男人还愣神着,岔开话题问道。
“在下,荆崎。”
“哪个荆?荆轲的荆?”
“正是。”
“果然嘛。”
“果然什么?”荆崎越来越觉得这个丫头有意思,索性便这个话题。
“重情重义,可以什么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他国。”姜暮晓伸手指指荆崎,“你情,姓荆的,都是一类人。”
“丫头,你这话有失偏颇了,天下姓荆的又不止我们两个。”
“可我只认识你们两个。”姜暮晓舔舔油腻的手指,用托盘里干净的湿帕子擦干净手,“如果你信的过我,跟我说说你跟温娘原本的计划,我帮你们参考参考,三个臭皮匠还抵得过一个诸葛亮呢。”
荆崎也放下筷子,“丫头,这事与你无关,我二人将你劫持过来,也是万不得已。”
“本来是万不得已,可是我现在是心甘情愿,别说你绑着我,就算不绑着,我也不会跑的。除非你能说的动温娘,不计前嫌,远走高飞。”
“呵呵,不可能了,此仇不报,温娘也是没有命活下去的,还说得上什么远走高飞。”荆崎伸手将两盘菜往姜暮晓面前挪了挪,自己则是一口也不吃了,“我们原本想的是颍州城没有府尹,杀了王魏花,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将军府会下手那么快。”
能不快吗,将军府现在可是有金翎阁的精英在,又被自己好巧不巧的撞到茶楼的一幕,不然恐怕王魏花现在,已然是身首异处了。当然姜暮晓这话没有直接说出口,以免荆崎最后的希望会因此破灭掉。若将军府没有白子钰云笙等人在,荆崎这个换人质的法子应该还有成功的可能性,可是以他的身手,对付一个白子钰应该都不可能,何况还有其他人呢。就怕到了最后,仇没报成,两人双双成了阶下囚。
但是细想来,被活捉也并非坏事,两人身上,现在并没有犯下命案,恐吓,杀人未遂,挟持人质,按大宋的律法,判个三年五载也就出来了,何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