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制冰署,掌管制冰署的主簿也是个聪明人,在云笙没到之前,已经将年前采冰志的记录都找了出来,统一交给云笙查看。
云岭带着其余的人去查看出事的冰窖,云笙则一个人留下来翻看记事簿。
“这只有每日采冰量及入库量的记录,人头的记录没有吗?”云笙翻完一本放在一边,问道。
“不瞒大人说,这采冰的工作是吃力受冻的活计,虽然赚的工钱多,愿意干的人多,可走了人也多,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事,所以这记录嘛,倒也从来都没记过。”
云笙点头,表示理解。可是既然如此,倒是给他们调查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那从年前采冰到现在,凌人的名单可有?不论走留。”云笙又问道。
“有有有。”制冰署的主簿连忙应道,从云笙面前的记事簿中找了找,抽出其中一本,递给云笙,“制冰署人员的走动,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从年前开始采冰到现在,人员并没有变动过,大人从去年十月的记录看起来就可。”
“出事的冰窖,当初是谁检查封窖的,主簿可还记得?”
“这个……”制冰署的主簿有些迟疑。
“主簿这是记得?还是印象不深?是否需要在下替您回忆一二?”云笙见此人如此,便用话敲击道。
主簿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记得。当初封窖掩土的,正是在下。”
“是你?!”云笙也有些不敢置信,若论怀疑,对于制冰署的人,他都是会怀疑的,但是面前这位杨主簿,他倒是觉得此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正是在下,制冰署的冰窖,在入满冰块之后,都是由在下亲自封上窖门,再由凌人铲土掩埋。这当初,我是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尸体啊。”杨主簿说到此,普通一声跪在云笙的面前,“还请大人明查,还在下一个公道。”
“杨主簿请起,你若确实无辜,金翎阁不会随便冤枉了好人,至于案子吗,知道什么,希望你事无巨细的说明。”云笙起身,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这个自然,大人想知道什么,在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当初往冰窖运冰之人,主簿可还记得都有谁?”
“这个不好说,我这制冰署,每个人关系都不错,若是一车冰块运回来,只要在的人,都会帮忙。制冰署凌人二十人,眼下人都在,大人可以一一查问。”
如杨主簿所说,名单上的凌人,除了一名带着云岭等人去了冰窖,其他的人都在制冰署的饭堂等着,云笙没说什么,从十九人的面容上一一扫过,倒是没有看出哪个人有心虚的样子。
“杨主簿给在下拿上一沓宣纸及足够的笔墨来。”云笙说道。
杨主簿不敢耽搁,匆匆就离开去取了。在等他的期间,云岭等人也回来了。云岭走到云笙身边,小声交代了一番,表示冰窖今日进出的人太多,剩余的冰块已有融化的迹象,现场脚印也比较嘈杂,并没有什么可调查的价值。
云笙对于这个结果并无失望,冰窖现在是什么样,不用云岭去查,他大致也想到了,地窖一经开封,又出了人命案子,之前守护现场的衙役,方便进出调查,必定不会想到封窖重新掩埋泥土,现在已入六月,他们就算速度不慢,冰块也受不住此时阳光的炙烤,现场若说不被冰水淹没,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你过来之前,有将冰窖重新掩埋封存吗?”
“有,用的也是咱们金翎阁的锁。”云岭回道。
此时,杨主簿和饭堂的厨子两人,抱着宣纸笔墨也回来了。
“一人一张宣纸一份笔墨,分散开坐,将年前往此次发现尸身的冰窖运送冰块之人的名字都写下来,自己的名字也不可遗落。若是塲不清楚的,不必书写即可。有没有不会写字的?”云笙让云岭等人发放笔墨宣纸,问道。
遂的在场的凌人互相对望了一阵,倒也不敢有谁说话,之后有四个人站了起来。
“云岭,你们一人带一个找间空房间代笔书写。”
云笙这个方法,可以说是他现在能动用的最为简洁之法,杨主簿在场,对凌人在场的人数记忆不清尚可理解。可是在场的这二十名凌人,对自己是否有给出事的冰窖运送过冰块,倒是不可能会忘记,而对于一起工作的伙伴,即便记得不慎完整,多少也会记得一二。最后将这些信息整理,当时场的人自然可以排除在外,而当时在场之人,也可以通过这二十份名单确认出来,之后再一一审问。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在场的凌人就全部交上来了名单,出去的四人,也已经将名单带了回来,云笙带着这二十份名单走到一处无人坐的地方,一一翻看,并将确实在场之人的名字重新誊写了一份,念了一遍,没有念到名字的,便都放了出去。
与刚刚不同,见到有同伴解除了嫌疑离开,剩下的人倒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一个个左右张望,都显得比较紧张。
“云岭,你将人带出去看管,这里留我在一个一个审问。”
“大人,我知道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