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尴尬的笑了笑,“我若是能分辨出来,一早就追出去了,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留下来查线索。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有人想跟我地府杠上了,不光随意杀人抢我地府的魂魄,现在这一手,明显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在着手查这件事情,所以要在我们之前将知晓此事的人皆数杀掉,这一手也是绝了。”
“你别灰心,说不准真如你所想,这长春观的道士还有人知晓此事,夜里我们去查便知,也要小心有人偷袭才是。”孟生草安慰道。原本长春观的道士也单独给孟生草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客房,看着孟生草是崔玉的婢女,但是之前的道士也见识过了孟生草的能耐,对于孟生草的身份不敢揣测,却也不敢怠慢。
不过眼下,孟生草可没有心思自己一个人跑去休息,这个时候,还是要三个人在一起好生商量一下夜里的行动,虽说三人白日里在尘世行动限制了不少他们的法力,但是毕竟对方也是凡人,感应不到凡人的行踪,这一点着实让三人恼火。
“最好能在今晚就查出这些人的行踪,还有既然他们能力不弱,又为什么会跟这长春观有所牵扯。你觉不觉得,即便他们不与长春观合作,想收了三村六寨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刚刚我有查看慕清的尸身,他所修习的道法,不过一些皮毛而已,完全不足畏惧,我想慕尘也应该是如此。”
崔玉点点头,“草包一个,没什么用处,但既然两方有交往,便一定长春观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在意的了。”
长春观的道士都有晚课,待到人都睡下,已经是二更天了。今日午时和晚间的餐食,崔玉凭着自己善于交际的本事,已经将长春观剩下的道士地位和住处摸得差不多了,眼下里,他独自一人潜入了长春观暂代一职的道士,也是慕清慕尘师弟的慕久的房内。而另外两人,则是去了今日守护在两人尸身旁的道士房内,孟生草身为孟婆,只有度魂魄入轮回的能力,至于勾魂夺魄,除了地府的判官会之外,便会四处游荡替判官办事抓鬼的鬼吏了,所以说来,这勾魂的事情,姜百里自然做的到,只不过是不会而已,所以需要孟生草跟着他,将勾魂的方法教授与他。
崔玉这里进行的十分顺利,魂魄勾出之后,崔玉也没有向前一日一般将魂魄引到院中才开始询问,直接是坐在了空壳一般的慕久身体旁边,由着魂魄站在自己面前,略显惊恐的来回游走,又偏偏如困在一个圆圈之中一般四处碰壁而不得出路。看魂魄如此惊恐,崔玉反倒是高兴了。魂魄离体,自然而然的内心中便会多出一抹记忆,这抹记忆,便是此人生生世世转世轮回经历地府苦难的印记。魂魄者,面对地府中人,发自内心的便会产生敬畏感,只有绝对问心无愧之人,死后在见到判官之时,才不会显得慌乱,就比如姜百里一般。又或者如李二根一般,虽然对崔玉敬重,但毕竟此世没有做亏心事,便也不会慌乱。
“见到本判官,不下跪,还想逃吗?”崔玉冷笑了一声,原本圆润的娃娃脸,不知不觉扭曲起来,随后出现在慕久面前的是一张面目狰狞,黑发红须,皮肤黝黑的壮硕鬼神,惊得慕久的魂魄扑通便匍匐在地,不敢作声。
“慕清慕尘的死因,你是知道的吧,不想做下一个,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沿着这条大路往南走,有山松峰山,此山中多有我道家修法之人,我等长春观,也是出自此山。”判官面前,魂魄不敢说假话,“山中有曹教一派,我们在此设观,也是受了曹道长所示。”
“长春观设在此处,是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年岁尚轻,资质浅薄,这些事平日里都是两位师兄与曹教一派的人交涉,办了事,我们也得了些修习的道术,至于两位师兄为什么会被灭口,我也着实想不明白。若非判官白日里出现,怕是我的小命也已然不保。”
“不知道?慕清和慕尘可有交给过你什么任务没有?”
“这个……”慕久起身,抬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面目狰狞的崔玉,遂的又吓得低下了头,“有。我长春观虽说平日里没少进城替城内的百姓卜卦驱鬼,但是从没有做过帮助百姓添坟下葬诵经的事情,自从一年前,我师兄就添了此项规矩,若是有城内百姓命数了结,便要主动找上此户人家,跟随其立祠下葬,并诵读阴符经。”
崔玉皱眉,“阴符经乃黄帝所著,并非用于安鬼镇魂,慕清有没有说过,他让你们诵读阴符经是为何?”
“说过,此事决定之后,我也觉得不妥,便与师兄说起过。他只道自己梦里得了黄帝真传,曰会宁府于龙脉之中,为中和之所,亦为最为不稳之地,如今战乱之年,虽会宁府并未被波及,但此处阴气极重,必得以阴符经中中兵法道术双管齐下,才得不使会宁府之阴气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后我等便也就遵循大师兄的意思,此事并不敢不上心。而且,自从我等修习了大师兄教与我等的道法,别人如何我不知,但是我在诵读阴符经时倒是有感觉,每次都觉得只要经文脱口而出,丹田下便是一阵温热,遂的慢慢上涌,直觉的热气从头顶破体而出一般,只当是修习小有所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