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威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抿唇看向陆萌。
"我想回家,静静。"陆萌还是站起身来要走的样子。
何威该说的都说了,陆萌还是要回家。他当然不会再阻拦,只能叹了一口气,开车送陆萌和夏静回了她之前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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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时候,沈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了一眼何威手中的保温盒。脸色不悦,问:"她不喝?"
何威为难的说:"陆萌回家了。"
沈泽抬头瞪着他:"回家?谁让她回家的?"
"沈总??你可能不知道,陆萌她??对医院有恐惧感,所以我才送她回家的。"何威抓了抓脑袋,心里祈祷沈泽千万别发火。陆萌不在他招架不住。
恐惧感?沈泽好奇的看他,问:"什么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何威听夏静说的。
"沈总应该知道陆萌母亲在精神病院吧,每次去精神病院看她妈妈的时候,都会留下特别不好的印象,所以陆萌渐渐的对医院有很深的排斥感和恐惧感,看见医院里的那些医疗器材能全身颤抖,更严重的情况会晕倒,所以不是万不得已她很少去医院,就连看她妈妈都是挑心情好一点的时候。"何威说完之后,沈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双眸子就这么盯在何威手里的保温盒,让何威心里发颤。
??
中午夏静有个婚礼现场要去主持,她千百个不放心,给陆萌千叮咛万嘱咐才拎着包离开。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让陆萌的思绪也沉淀了。
孤独感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她躺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忽然觉得活着,是一件特别累的事情。
咚咚咚的敲门声,陆萌躺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弹,主要是因为身上实在太疼了。好不容易躺下来,再起来就特别的艰难。
"静静你不是带钥匙了吗?"陆萌喊了一声没人回答,还在继续敲门。
她翻个身撑着身子要站起来,脚下被茶几一绊,整个人都摔了出去,钻心的疼痛让她惨叫一声,尤为刺耳。
门忽然嘭嘭两声被猛地撞开。
"陆萌。"撞门冲进来的人是沈泽,他小跑上前扶着陆萌,蹙眉看她。
而陆萌的眼睛却看着被他撞坏的门,心在滴血。
这踏马的又要花钱修门!
"沈泽!我家门被你撞废了!"陆萌伸手拧了沈泽的胳膊一把。
沈泽脸色不佳的抿唇:"我还不是以为你要死了。"
"被你害的我差点就要死了,你还好意思撞我家门。"陆萌坐在地上拿起手机给修门师父打电话。
又不知道要修几百块钱,沈泽真是个祸害。
这么想着,陆萌撇了他一眼。
沈泽不悦的说:"你什么眼神?"
"我哪有眼神。"陆萌不看他爬向沙发。
沈泽直接抱起她,垂眼看她:"今天你说的辞职,我仔细考虑过了。"
忽然这么正经的说这件事情。陆萌忽然有点不太适应,可是她的心却猛地一滞,似乎在等着最后的审判。
明明是她提出辞职的,理直气壮的却不是她。
有句话说的很好:认真的那个人,输得最彻底。
"嗯。"陆萌面无表情。
她此刻的心就像被沈泽抱着的感觉,随时都会被他放开手,从高空坠落,粉身碎骨。
沈泽的黑眸明亮,注意着陆萌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对她说:"你的辞职,我不批。"
最后三个字沈泽加重音。
陆萌抬头看他,眼眶已经通红,泪水就在眼眶内,一时间溃不成军。
"沈总??我缺钱??"陆萌的声音沙哑,半晌才吐出这么句话。
沈泽点点头,凝视着她:"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陆萌特别想抱着沈泽哭,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紧紧的抱住沈泽,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他的西装衣领上,沈泽有洁癖,但并没有推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陆萌想,这是自己的选择,所有的痛苦还有伤害,都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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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门的师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看里面的两人还是紧紧抱住,实在是等的有些不耐了,探出脑袋问了一句:"门??还修吗?"
陆萌立刻擦了擦眼角,清了清嗓子:"修。"
她别过头,脸颊有些微红。
沈泽起身走了过去,修门师傅看了一眼被撞坏的门,感慨道:"这谁干的?太残暴了。"
"咳。"沈泽双手抄在裤袋里,轻咳一声。
陆萌低着头笑了笑,的确是残暴,撞门这样的事情,沈泽估计还是第一次。
好在修门的钱是沈泽给的,陆萌的心终于不滴血了。
"修好了,我带你回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