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想再往前走走,她对这里,有些……好奇。
「我们还有什么可做的吗?」阿加莎低下头,看着已经不再言语的城邦执政官,「你要在这里等到死亡降临?
「死亡已经降临了,女士——我们只不过是在最后一口气咽下去之前回顾一下自己失败的人生,」温斯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可做的了,像我一样,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你其实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作为寒霜的执政官,你至少勇敢面对了这所谓的‘诅咒,,」阿加莎平静说道,「力有不及,不等于毫无作为。」
温斯顿却只是自嘲地耸了耸肩,「无能便是罪过。」
「……我还要往前走,我要穿过这片‘荆棘,,前往那道触腕所在的地方,」阿加莎说道,「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这对我没有意义了,女士,」温斯顿轻声说道,「如果您想去的话,就去吧,让我留在这里——我的路已经结束了。」
阿加莎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将黄铜钥匙递过去:「这是你的东西。」
温斯顿没有伸手,而是抬起头,注视着阿加莎的眼睛:「带着它吧,你已经接过它,它就是你的了,我们就是这样把它传递至今的。」
阿加莎沉默了一下,将钥匙收了起来。
「好吧,那我独自上路了。」
她与温斯顿道别,随后转过身,撑起手杖,在这片黑暗虚无的空间中迈出脚步。
「阿加莎女士,」温斯顿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阿加莎微微侧过头:「为什么这么问?」
「即便你在前面知道了更多的真相,即便你真的能穿过这片‘树丛,触碰到那古神的肢体,又能改变什么呢?你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甚至无法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递到外界——调查已经结束,在无法传递信息的情况下,你知道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加莎的脚步停了下来,片刻思考之后,她才轻声开口:「我是寒霜的守门人,这是我的职责。而且……」
她顿了顿,紧握着黄铜钥匙的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胸口。
四周仍然很冷,血液渐渐凝固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但不知为何,她从刚才开始便始终感觉有一种微微的热量在自己心口跳动,就仿佛·····那里
跳跃着一簇不可见的火苗,在支撑着自己往前走。
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在轻轻跳跃着,这思想中最强烈的,便是一股执念——执念指向的方向,正是这片荆棘丛外,那道虚幻而无比巨大的「触腕」。
「有意义,我不是一个人在前进一一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想······我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终究是会有人知晓的。」
「哦,是吗,那真好……阿加莎女士,您到最后一刻仍持有信念,这真令人羡慕。」
温斯顿的声音停下了,那个方向上再无任何动静。
阿加莎回过头,看到一盏小小的提灯在黑暗中闪亮着,照亮了一节千枯的「树桩」,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中年人正静静地靠在树桩旁。
他的太阳穴被弹孔贯穿,而在他垂下的手中,握着一柄做工精美的左轮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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