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叠,悬崖一线天疑裂。天疑裂,断碑题字,古苔横啮。
风声雷动鸣金铁,阴森谭底蛟龙窟。蛟龙窟,兴亡满眼,旧时明月。
远关道的风光,比起江南的小娘子模样,无疑是让李顷义舒服了太多。
老少两人走在林间小道上,漫无目的的抬头四顾。
李顷义看了看身侧的石碑,吧唧嘴嚼着嘴里的葱叶,眼神懒散。
“凛风,去看看这断碑上可有什么气机。”李顷义说道。
老人身边一名将要及冠的少年,一双剑眉凤眼横在额间,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若是换一身衣服,却像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又得让这赤壁女子来递个千封锦书。
腰间别着一把翡翠笛子,看起来价值不菲,只是与这一身破旧衣衫不甚搭配。
沈凛风点点头,走到断碑前,抚着笛子蹲下身来,细细查看碑上之字。
将那有字的轮廓摸了个遍,少年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略作思索的说道,“这碑上,有剑意。”
闻言,李顷义一觉轻踹到沈凛风上,怪声说道,“前朝纳兰公子虽说做过宫廷侍卫,剑术也只是平常,你小子从哪里感受出了剑意?”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讪讪笑道,“嘿嘿,没有没有。”
“呵呵,这断碑之字将要失了痕迹,晚辈前些时日新摹,是有些许剑意。”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老少了两人都伸着脖子看着前方,只见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踱步走来,身着灰色道袍,眉眼间噙着笑容,手拿着拂尘,背后背负一柄长剑,只是这道人,少了左臂。
沈凛风见到道人,又仔细往道士身后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其他人,不免心生失落。
李顷义看了一会,啧啧说道,“吕叶根城主亲自出来接我俩,老夫可都有点想哭了。”
姓吕的道士弯腰行了一礼,笑道,“前辈可不要这般,吕叶根年不过四十余,李前辈快要古稀的年龄,理当出来迎接。”
李顷义双目一挑,吹着胡子冷哼一声,取出身后缠绕着寒泉的布囊,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向前扔去。
单是音爆声音就刺耳的紧,沈凛风仅仅的捂着双耳,眯眼观看。
寒泉所过之处,卷起一堆尘土落叶。
吕叶根见李顷义就这么出手,不免笑了笑,抽出手中拂尘,只见淡淡武气缠绕拂尘,气势有些骇人。
拂尘仿佛变长了一般,白色毫毛向前盘旋伸展,,猛的缠绕住来颇凶的寒泉。
拂尘与刀都动弹不得,唯有吕叶根的手微微抖动,纤毛与古刀处有气震荡。
见状,李顷义两眼微眯,又是冷哼一声,“吕小子你再吃一记夺灵雨。”
说完,双脚猛跺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十丈,更大的风尘让沈凛风好生咳嗽。
吕叶跟更是苦涩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他还是昆仑山亲传弟子时,山外江湖中,李顷义就早已经声名鹊起,一身刀术更是拔萃于世,打遍了天下的宗门,只是一招夺灵雨,便没有败迹,蝉联武林魁首数十载,但近几年在别人的口中,李顷义早就那个死在五年前的洛阳。
吕叶根也是面露炽热,看着铺天盖地的红色刀罡,扔掉手中拂尘,猛的抽出身后长剑,同样跃至天空。
空中武气震荡,环绕李顷义周围,映的后者有些虚幻,李顷义大笑一声,“来吧,这就是江湖人都在等的夺灵雨,今天老夫让你吃了。”
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漫天的刀罡凝聚成近千把三尺寒泉,凌冰的模样,却是最为灼热的刀环,铺天盖地的刺向吕叶根。
下方的沈凛风坐在断碑旁边看着老头的招数,喃喃道,“还没前两天的厉害。”
吕叶根面目凝重,武气升腾到极致,深呼一口气,手持长剑在前方猛的画了一个圈,青色的剑气沙沙作响,遍布了这片天空,迎面去接李顷义的招数。
李顷义‘哟’了一声,就落下身形,看着那吕叶根如何破招。
只见道士施展剑术,迅速就破开了百柄刀影,但依旧余下许多,沈凛风都能感到吕叶根体内气机正在衰减。
不到两息时间,李顷义伸出手轻轻一挥,这漫天的攻势就散了去。
上方的吕叶根落下身来,额间夹着些许汗渍,呼吸都有些紊乱。
“李前辈的登绝之境,果然不同凡响。”将寒泉还给老头,吕叶根笑着说道。
李顷义接过刀,颇为得意的拍了拍吕叶根的肩膀,老成的说道,“当年你师父都要让我三分,你还敢笑我老?”
吕叶根赶忙摇头说道,“不敢不敢。”
一旁的沈凛风站起身来,走到吕叶根面前,将水壶递给后者,“吕前辈,孤阳大哥没跟着你吗?”
吕叶根喝了一口水,带着两人向前方走去,“他近些时日外出游历,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李顷义边走便说道,“我说你小子,那秦家大姑娘看上你,你都不愿意,怎么老是想着吕孤阳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