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轻啐一声儿,“你还知道就好!爷一年到头在宫里也就这么两三个月,中间还得有一半儿是住在斋宫里的……这便哪儿顾得上她去?亏你还这般起来~”
“再说便是爷在宫里的日子,”皇帝说着掐掐廿廿的嘴,“她便再近,能比不上养心殿里的近么?”
廿廿明白,随即垂首轻轻莞尔。
皇上在宫中居住的时候儿,
她都是陪着一起住在养心殿里,毕竟养心殿后殿东暖阁是她固定的住处。
廿廿便伸手抱住皇帝的手臂去,“皇上说我哪般啦?莫非,皇上以为我这么安排,是不高兴了,这便故意赌着气,试探皇上啦?”
皇帝哼一声儿,“我才不猜。若是猜中了,岂不是要生你的气去。”
廿廿便笑,“我还真不是。我若为的这个,那我干脆直接在养心殿里,给她们娘儿俩安排一间围房就是。”
廿廿静静抬眸,“还是因为她跟芸贵人交好,这才是最要紧的。”
皇帝便又哼一声儿,上前将她的手捏了捏,“都随你。总归你是皇后,这些个事儿你怎么安排都好。”
廿廿歪头轻笑,“谢皇上恩典。”
“呸。”皇帝轻啐,只管上前来咬住她的小嘴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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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方才平静下来,廿廿拨开额上被汗湿的发丝。
皇上是因为起銮在即,这些日子便有些贪婪了去,总叫她事后得好一顿喘去。
两人静静地并肩躺着,手捏着手。
“……皇上这回怎么没叫绵宁随驾同去?既是祭拜祖陵,自是有皇子在畔才更好些。”廿廿忍不住轻声问。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爷走了,这回要出关北上,走得比之前都远,若留你一人儿在京里,爷怎么能放下心来啊?”
廿廿心下一暖,鼻尖儿便有些发酸,不过极快地便克制住了,只轻声道,“没事儿。皇上放心去就是。”
皇帝翻过身来,侧躺着,面朝着廿廿,“爷知道你有多聪明,多冷静,可是今年不同往年,你毕竟刚诞下绵忻来……你这会子身子还没全复元呢,又要分大半的心思在孩子身上,若再将所有的担子都压给你去,爷如何能忍心。”
“绵宁如今大了,有他在京中伴着你些儿,爷这才能心下安稳些去。等过几年绵恺也长大了,到时候儿就更好了。”
廿廿叫皇上这些话说得,心下已是软得提不起个儿来,这便依偎进皇上怀中去,伸臂抱着皇上的身子,“……可是皇上一个嫔妃、皇子都不带,就孤身一人前去拜谒祖陵,列祖列宗们若怪罪了呢?”
皇帝垂首亲亲廿廿的小嘴,“有爷呢,爷什么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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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绵恺散学回来,先来给廿廿请安,兼看他的四弟。
往日绵恺一来,那简直是天下皆知,整个储秀宫内外都是他扑腾出来的动静儿。也幸亏绵忻这孩子竟是个极为平和
的,明明这么小呢,却一次都没绵恺给吓哭过。
今儿绵恺来,马马虎虎地给廿廿请完了安,这便一头就扎绵忻那屋去了,抱着绵忻玩儿,兄弟两个咿咿呀呀地说话。
廿廿远远瞧着,不由得歪头看绵恺的谙达太监九慧,“……他今儿这是怎么了?”
月柳闻声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出来什么呀,三阿哥分明还是满脸的笑,正逗着四阿哥呢啊。
倒是九慧赶紧双膝跪倒,心下却是欣慰地叹了口气——还是母子连心,皇后主子是给瞧出来了。
九慧便尽量轻描淡写道,“皇后主子安心,三阿哥没什么事儿,不过是书房里头念书的事儿罢了。”
廿廿叹了口气,“怎么说啊,背书没背下来,还是射箭射得不好,挨了师傅罚了?”
九慧缓缓道,“……都不是。自打四阿哥下生,三阿哥见天儿念叨他当了哥哥了,这便得给四阿哥打个样儿,故此他这些日子来在书房念书可用心了呢!”
廿廿“扑哧儿”就乐了,“他是怕来日等绵忻也进了书房念书的时候儿,听说他三哥的种种故事吧?”
九慧努力笑了笑,“三阿哥也说,自不能叫四阿哥如他一般淘气去。”
廿廿便又叹口气,“说今儿的事儿。”
九慧低低垂下头去,“三阿哥今儿又换了位师傅……”
廿廿便一拍桌子,“看看,这是又把师傅给气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