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亚想起了国外金色大厅的表演,在那异域的高级舞台上,迷幻的灯光,华贵的舞台。仰亚和他的伙伴,把中国元素的音乐带到了这里,把有中国少数民族特色的表演带到了这里,带给了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他们的惊讶,他们的如痴如醉;表演结束时,他们掌声的经久不息,他们在舞台下面的疯狂呐喊等等,都是对仰亚他们最好的敬佩。表演结束后,白胡子老人(国际音乐协会主席)对仰亚的紧紧拥抱,欢送会上对仰亚他们的
恋恋不舍,那最后一曲《离别》,仰亚还在动情地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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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亚想起了阿妈,想起阿妈突然去世时,自己芦笙里的痛不欲绝。
那时,仰亚还在国外演出,由于他的精彩表现,仰亚和他的中国团队获得了那次国际演出的最高荣誉,他个人也得到了最高的嘉奖。
千里、万里之外,仰亚都想着把自己的荣誉跟家人分享,跟阿妈分享。可是,却就在他刚刚回到家门口时,却听到了阿妈去世的噩耗。
阿妈走了,她那么年轻,她还没能等到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出国演出回来,还没等到儿子把那个荣誉给她看看。
那一次,仰亚的芦笙,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悲痛、都为之动容,每一个人听到都伤心得流出泪来。
仰亚,自己也含着泪水,在阿妈的灵前一遍又一遍的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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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芦笙声音在仰亚的耳边萦绕着、盘旋着。除了芦笙,仰亚什么也没看见;除了芦笙,仰亚什么也没听见。仰亚就这样在芦笙的乐曲里面‘飘’了起来。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他就这样在芦笙的音乐里跳啊飘啊、舞啊笑啊!
可是,也不知是为什么,仰亚突然就从半空中、从芦笙的音乐里掉了下来,摔得浑身疼痛——
‘摔’得仰亚自己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疼痛,让仰亚惊醒,原来自己还挂在悬崖上,身上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因为梦中芦笙的优美而减少。
这会,真的让仰亚疼得吡牙。
可是,等仰亚停下呻吟时,那芦笙却不是梦,仍然在仰亚的耳边‘响’着——
可是,这全身的疼痛,应该不是梦吧?!
仰亚再一次‘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了一下——
是,那就是芦笙曲,是他熟悉的芦笙曲,就是那首熟悉的《借路过》——
难道?!
芦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仰亚开始听到了脚步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芦笙队他们接亲经过这里?!
从摔下悬崖到仰亚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仰亚都没敢相信,自己接下来会是怎样,自己还能不能有救,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有人从上面的山路上经过;又能不能看见自己,然后再把自己营救上去。
梦中的芦笙曲,也让仰亚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进入他想
像中的芦笙的‘天堂’,他仿佛见到了已经去世的爷爷,已经去世的阿妈,还有那外国老头------
他想像着,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回不到阿爸的身边、自己爱人务妮的身边,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小亚略和小亚金的身边。
那个时候,仰亚没有哭,这也许是上天注定自己有此一劫,自己的‘阳寿’也许早就已经注定到此为止。
可是,现在,他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芦笙,是真实的芦笙声音,甚至那熟悉的人的声音。
仰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并且用尽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忍着剧痛、手脚并用,把自己身边的小树、乱草、竹枝等死命地摇动起来,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忍着喉管剧烈的疼痛,喊出声来——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这时的天,已经大亮了,虽然有些晨雾,但是,周国100米以内还看得清楚。
一路走过的迎亲队伍,总有一两个人会朝着路边看看。
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路底下的半悬崖里有一处小树在动。而且是不规则的动。
第二个人也看到了。
然后就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能够听清:
‘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哎!你们看看那下面,好像有什么在动呢?”
“听听,好像有人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