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楼自己都没当真,却听孙氏竟然应了,也是惊得睁大了一双眼,“妹妹,你是当真的?我知道我的这念想是过分的……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跟你说说罢了,绝不要你为难去。”
孙氏却腾地站起来,“没事儿!我既答应了姐姐,那就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必给姐姐淘换来!姐姐就擎好儿吧!”
孙氏说着就告辞,当真一扭身,就毅然朝外头去了。
只是孙氏自己也没想到,她刚迈出门槛,门帘子才在她背后“呱嗒”撂下,她前头就一头撞在人身上。
孙氏吓了一跳,还没等抬头,身子左右两侧就被一双手给
稳稳当当地扶住了。
就凭这动作,孙氏的心就更没法儿停下来了——若是太监和使女的话,谁敢这么捏住她手臂来扶住她?
她都不敢抬头,只是低垂的视野里也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一双男子的宫靴,再明白不过地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她慌乱不已,她头顶上却是传来低低的问话,“……你为还当真给她弄去呀?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不怕坏了宫里的规矩么?再说了,还要带着冰碴儿的水泡出来的酸汤子,若是将她给吃坏了,你担待得起么?”
这问话是诘问的内容,却并非是诘责的语气,反倒声音很低又很温柔,叫她不觉着害怕。
她便依旧低着头,小声地答,“……我小前儿听额娘说过,妇人十月怀胎不容易,越是到了最后一两个月就越是火大,那是前头好几个月的火气都积攒到一块儿来了。故此这时候儿都格外想吃一口凉快的。”
“我就想着,既然是火大,并不是寻常时候的体质,那吃一口凉快的调和一下儿,那倒未必就是坏事儿了。再说了,这会子最要紧的是叫她怎么高兴怎么来,才能让她临盆的时候儿,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
“再说这会子胎儿已是足月了,都已经稳稳当当了,便是吃一口凉的也不至于就能怎么着了……终究现在是叫她身心舒泰,这对谁都是好的。”
“更何况,虽说还没到夏天,可这都三月了、将四月了,天儿也没那么凉了。这时候吃一口这些,更不至于伤着她和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