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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不由挑眉,“哦?皇上原来是惧内的么?我怎么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后宫里的谁,我倒看看去。”
“还是说……皇上说的是孝淑皇后?孝淑皇后性子严肃,皇上要说惧内么,倒也合得上!”
“越发淘气!”皇帝无奈,伸手来刮廿廿鼻梁,“亏你还怀着身子,这会子还这样淘气,不怕叫肚子里的孩儿给学了去?”
廿廿这才想起来,“哦!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怨不得
方才皇上挑帘子进来之前,就先说我‘浑说’呢!”
皇帝哼了声儿,“知道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年年趁着这个机会,便也用肩膀头儿轻轻撞了撞皇上的肩去,“……怎地,皇上难道不是担心二阿哥回来将如贵人的喜信儿告诉我呀?”
皇帝哼了一声儿,“爷要是怕的话,会叫他护送她们回宫来?他与你最是母子情深,我难道心下不是最清楚的?他但凡知道了这事儿,回来便必定会设法告诉你去——甚至,就算不惜得罪了爷,他也还是会让你知道。”
廿廿的心叫皇上给说的,又暖又软。
是啊,这些年来,绵宁其实一直都是那个暖心的阿哥……只是这些年长大了,她又守着母子之间的距离,这便叫他们之间倒仿佛生出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隔膜去。
廿廿缓缓舒一口气,“皇上说的是,若不是我年轻了几岁,我倒更觉着二阿哥是我亲生的,倒是绵恺那个活猴儿是我抚养的罢了。”
皇帝便掐了廿廿手背儿一记,“又浑说开了……便又忘了此时肚子里的这一个了。难不成叫他尚未出世便听说,本生额娘不大认亲生儿子的?”
廿廿便笑了,赶紧给皇上展示她拢在肚子上的手臂,“我捂住他耳朵啦!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听不见!”
皇帝便又笑,又抬手刮她鼻尖儿一记。
“瞧着你这般,爷就放心了。爷先前跟你试探绵宁的事儿,并非是担心他将如贵人的事儿告诉你去,爷反倒只是怕他给将话儿给传岔了去……终究他自己已经成家了,不再在咱们膝下,内廷的事儿他便是知道,也未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廿廿便也点头,“也是。二阿哥是最懂事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去主动打听这些。这些怕就是些太监、太医之流上赶着孝敬给他的。而他既然是听闻的,这便难免与事实不符。”
皇帝攥住廿廿的手,“如贵人的胎,不是在热河的时候儿坐下的。是爷离京那日,就已经定了这个主意,故此算日子的话,应当是在赴热河的途中坐下的。”
廿廿这便低低惊呼,“呀,那这不是都两个月了?这个时候儿还没稳当,这般车马劳顿的可怎么好?”
皇帝点点头,“你说得对,车马劳顿对她来说的确是辛苦了些。她又是头一胎,故此在途中就害喜得更厉害。别说绵宁都能瞧出来,那些太医和太监们的,就更是早就瞧明白了。”
廿廿轻轻咬了咬嘴唇,“这可怎么好?我明儿得叫几个妇人科的御医过去给她一起
会诊一回,好好儿看看她的景况,可别被颠簸着了。”
皇帝也是点头,“……爷也是不放心她。她年纪小,也没什么经验,后宫里又这些年没有个皇嗣出生了,爷便也担心说不定有人会居心叵测。”
廿廿想了想,“皇上放心,如贵人是与吉嫔一起住着,我觉着吉嫔自是最可放心之人。她虽说是个不饶人的刀子嘴,可若是护着起谁来,那也必定会万无一失的。”
皇帝却还是轻轻摇头。 他眸光凝着廿廿,眼中幽然宁静,“爷觉着,在这后宫里,便是吉嫔的宫里,也不能叫爷放心。”
“也不是说吉嫔办事不妥帖,爷只是觉着,吉嫔在爷的眼里,没有在你眼里那么好……”
廿廿心下也是轻嗤一声儿,她知道吉嫔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要不就凭吉嫔是潜邸的老人儿,皇上也该不好意思初封就给个常在吧?使得吉嫔便是如今身在嫔位了,却也还得排位在淳嫔之后去。
“那皇上的意思是……?”廿廿索性静等下文了,反正她知道皇上绝不会今儿这么无缘无故说起这话来的。
皇帝便点头,先笑笑,继而将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又拍了拍,“爷觉着吧,整个儿后宫里,能叫爷最为放心的,唯有你的储秀宫……”
“唯有叫她在你眼皮底下,爷觉着那才能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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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静,廿廿听见自己的心里头也一阵空寂。
虽说宫中一向都是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