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李兄,我这点家事打扰到大家了...”
“呃...呀...这个情况也挺常见了的...哈哈哈...”李睢安知道他是在指被黄大爷等人投诉这件事,也顺水推舟地说了下去,“那...可不可以和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冒昧问一下...您不会真的有点..”
方先生面比黄花瘦,但此时脸色却又红若一滩突然被拍在案板上的西红柿汁...他唉声叹气地摆起了手:“李兄啊,我这好好的,那有那档子问题嘛...”
“哦哦哦...那...”李睢安乘机翻着手中的文件夹,一本正经地照本宣读,“你觉得‘关于论研究哲学对性取向的演变问题’符合你的现状吗?”
“呃?不好意思...我没听懂,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李兄,我很喜欢我妻子的,我们之间本来应该没这么多事的,但这个问题...我...我确实羞于和我妻子讲啊...”
“嗯...哦,也是...毕竟好像陈小姐说过你不是同性恋...”李睢安点着头拿着笔往笔记本上勾勾画画,看似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的一匹...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方先生的好像又来电了...这次他摸出电话只是瞟了一眼,就直接挂掉了。
他唉声叹息地打量一圈居室,终于一拍膝盖:“哎...明天,就又要出去了,李兄啊,我倒是就和你说说吧!我呢,因为工作关系,常年在国外工作,这一年到头恐怕也回不来一两次,要是得空回来一趟,和她说说话...我想说的东西却又更不好同妻子说了...”
“哦!我明白了!你在外头另有新欢了是吧?”李睢安按图索骥,也是一拍大腿就照着谢谏溪那“毁人不倦”的文件夹读了起来。
“不,真不是,这一点,我和小攸绝对是互相相信彼此的。”方先生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倒也没有半点难堪的神色,李睢安回想夫妻两人的争执的,倒也大概相信了他说的话。
“我是个工程师,我的工作其实是在阿穷汗这个国家那边,帮他们修矿厂和铁路,啊,当然,小攸不知道,那个地方,实在太混乱了,动不动就有恐怖分子大喊着什么‘安胡拉巴克!’之类的话,跑到我们工地上来杀人!就算有当地驻军的保护...但那些大兵可会跑了,只要稍显弱势立刻就把我们抛在原地,然后自己开着旱骡车走人!”
“是么...”李睢安笑着点点头,“我知道那种在枪林弹雨里搞工程的味道。”
方先生只当李睢安年轻人故作深沉,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苦笑着说:“就在一个月前,我们还在那边挖一个新矿坑...我记得那天是中午日头,当时我们正在在板房里吃饭,我一和我玩的挺好的同事吃着吃着出去厕所,这刚走出去没几秒,枪声就响起来了,驻防军打了几枪,我就听见了只有他们车才有的引擎发动声,他们果然跑了...我另一个朋友想去找先前走出去的同事,可刚刚开门,就被一串子弹扫倒在地上...他在地上痛苦的喊叫着,血流了一地,我们剩下几个根本不敢探出身子去拉他...恐怖分子就一直往我们这里开枪,这种板房,哪有什么防弹能力?有几个运气不好的都挂了彩,我也被子弹擦了一下...幸好没过多久驻防军就带着一大帮援军回来找场子了,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哼,我猜他们会回来,根本就是因为这矿坑里,有不少他们那些个头头脑脑投的钱...”
“那倒是一份危险的工作...酬金应该很可观吧?”
“是啊...想在楚荆市落个户,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所以,在赚到足够的钱之前,我不敢选择要个孩子呀...我怕我...”
“方先生!”李睢安突然有些生气,“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选择要和陈小姐结婚?你知不知道,这对你们彼此都是一种束缚?”
“那是因为我...”
“没什么因为的,方先生!你就是自私!自以为是!你选择和陈小姐结婚,却任性地选择自己的职业,不和你的伴侣沟通,你口口声声说不愿让你的伴侣因你而成为负担,可你想过没有一个爱你的人和你定下终身的誓约时,就已经将你们两人牢牢地绑在一起了吗?”
李睢安越说越冲动,尽管他是个后知后觉还木讷的家伙,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今天,他回忆起的往事有点多了。
当李睢安把想说的东西一股脑倾泻出来后,他深深呼吸,尝试稳定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说的有点过了。”
“不...想想看来,这也是事实。”刚刚还激动的方先生此时也无奈地坐下来,他不断拍着额头,很是难受,“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
李睢安合上文件夹,难以言喻地看了两眼电视机中的自己,黑色的屏幕中倒映出他不算清晰的脸,说不出是苦涩还是迷茫:“我今天是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总有些冲动?”
“李睢安兄弟,您先走吧!我已经有觉悟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