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睢安安静地呆在舰桥旁凭栏看海,然而那黑乎乎的海水若不是被航空母舰上的灯光照亮,肯定什么看不见。他悠闲的身影与周围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水兵军官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仿佛核战争一触即发的消息只是空穴来风,不过,本来他对这个世界的毁灭与否,并没有投入多大的,而且,他此时似乎确定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他踏了踏脚下的甲板,金属反馈给他的感觉并无二异,靴子尖敲在上面发出的清脆声响也是如此,但李睢安又必须在心里默念一遍“古语”,利用“古语”的特殊性质,他能确定自己身处的状态。
“你希望这个假期能有多长呀?”李睢安看着他的“妹妹”在边上手舞足蹈,突然向着德雅发问,在他心中,他仍没有把德雅当做一个真正的“人”,尽管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几次的动摇。
“多长?哥哥能陪我多久,我就希望有多长呀。”德雅听见哥哥叫她,于是毫不犹豫地扑回到李睢安身边,重新缠在他的胳膊上,回答完他的问题,就变得安静起来。
李睢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天的边际,慢慢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
“看来我的存在还是被发现了啊...”
毫无方向感的空间内,幽幽地回响着一名男子的声音,此时他的面前毫无规律地排着一列小球,若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星球,陆地、海洋、大气。生命可能存在的前提因素应有尽有,当然,也有个别死气沉沉的球体,土黄、暗褐甚至还有暗红——那是翻动着的岩浆...它们被静静地放置在空间的角落里,安静地仿佛自转都已停止。要是把这些东西看成是一个个真正存在的星球,那可就错了。
这里的每个球体其实都只是一个浓缩的“梦境”,这些都只是身为造梦主的他,在空有一身力量,却茫然地无所事事的时间内,做出来的东西,当时,仅仅因为是他潜意识里的一个想法,都会干扰到在他身边的人,因此,当时还充满恐慌和担忧的他便尝试着用他并不熟练的能力,试图挽救那些人的性命。
然而,随着这个造梦主的游荡,这些原本寄托着希望的一个个梦境,如今却成了这个男人的高级娱乐方式,这些看上去连都无法确定的“地球仪”,对他来说意义早已不同,他只知道这些浓缩的梦境很,却早将为什么很的原因忘得干干净净...他盲目的维护它们,试图延续它们的存在,最早的初衷是什么呢?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觉得无聊?
男子每次看见这片奇奇怪怪的“星系”,都会自己问一遍自己,当然,回答自己的只是内心的一片沉默。
他正绕着一颗星球观察,身前悬浮着面光滑的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正在凭栏眺望的李睢安清晰可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救命的家伙,可关于怎么引导他‘新手上路’,还是个大问题,我也不能过于频繁的现身...要是他能早点意识到的话就好了...至于另一个嘛...”
男人随手在镜面上一滑,李睢安所处的“星球”便沉了下去,另一个“星球”从球堆里浮了起来,空无一物的镜面开始泛起白光,不一会儿,图像再度在闪烁中出现,并且逐渐清晰,这次,画面中的人物却是岑兰。
“完全不像是肯好好合作的那类人嘛...这两个世界都快崩溃了啊...唉,为什么可以平复世界的,偏偏是两个想要干掉我的人?”男人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话筒,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举起了它。
......
被造梦主设下陷阱的三人中,虞堇正在熟悉业务,李睢安过着“带薪假期”,而岑兰却是他们当中最惨的一个,她虽然比李睢安更早地察觉到了那个造梦主的陷阱,但也终究是晚了太多。在此时这个梦境里,岑兰刚刚遭遇了一场世界性的大灾难,一种无法破解的瘟疫席卷了整个世界,造梦主需要岑兰完成这个世界该有的剧本:让她带着在梦境中初次相见的少年,鼓舞促使他消灭瘟疫的源头,最后拯救世界的这样与李睢安一样的“王道征途”剧情...虽然两人的遭遇差不多,可是相比李睢安,岑兰就果断多了。
正是一切罪魁祸首的造梦主就这么把镜子摆在面前,看着一直在屋里睡觉的岑兰,无可奈何地拿起话筒:“我说,你还想不想从这里出来了?”
镜中的岑兰翻了翻身:“半魇,我觉的你肯定不会让我干什么好事,要是我死在这里能破坏点你的什么计划,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嗯,这里的小孩子还挺好骗的,稍微糊弄一下就完全不想出去送死了...”
“让他出去找源头才是正确的选项!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造梦主感觉气得想摔话筒,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嗯,或者说是着急和焦虑?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去做什么,并且我还要破坏这些一看就是你计划好的东西。”岑兰慢条斯理地和心里的声音对话,纵使有千里传音妙招的造梦主也无法把自己愤怒的表情可视化给岑兰。
“你这么做,真的会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