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费府。
上大夫费仲刚刚才迈进家门,便见门房阿福一脸小心的跟了上来。
“老爷,有客人到。”
有客到?费仲闻言不由顿住了脚步。这是在自己的府邸,有什么样的客人到,能让自己的房门如此的小心翼翼呢?
难道是?
门房阿福见此,赶紧上前了半步,附耳小声的说道,“老爷,是从西边来的客人。”
果然如此吗?费仲点了点头,神色复杂。从西边来的客人,那便只能是
“人呢?”他抬头,邹眉问了一句。这西边此时来人,可不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才好啊。毕竟,这闻太师如今可是正盯着那边呢。
“在小书房呢。”门房阿福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待自家老爷点头离开之后 ,这才反身退回了门房。
小书房中,一身青衣小厮打扮的影卫小丁,见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立即就起身站了起来,举步迎上前去。
“小人顾丁,见过费大人。”他抱拳作揖,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顾小哥?”费仲倒是笑着摆了摆手,“你大老远的来老夫的府上,有何贵干啊?”
“费大人,小人是代我家侯爷,来给大人您请安的。我家侯爷对大人您,颇为敬重。”小丁说完,便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捧起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双手呈到了费仲的面前,“大人,这是我家侯爷的一点心意。”
费仲闻言,眼神一亮。他接过了那个小匣子,刚一打开,便被那道道的珠光宝气恍花了眼。
“嘭”的一声,费仲合上了小匣子,转头看向了小丁。“顾小哥,老夫与你家侯爷神交已久,你家侯爷也太过客气了些。”这西岐果然民丰富饶,这顾文渊亦是好大的手笔啊。
费仲脸上那满意的神色,小丁自然不会放过。
“费大人,”他见对方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匣子不撒手,心下一笑,这才伸手从怀中取出了那一封帛书。“这是我家侯爷给您的书信。”
费仲单手接过了对方双手呈上的帛书,先是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才抖开了折叠好的帛书,凝神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将帛书放在了小匣子里,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顾小哥,你回去告诉你家侯爷,让他尽管安心就是了。只要顾侯爷对朝廷对陛下别无二心,陛下对西岐,对他顾侯爷,自然也是恩宠有加的。”
“是 ,是。”小丁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之色。“大人明鉴,我家侯爷对陛下,那一向是忠心耿耿;对朝中的各位大人,那也一向是敬重有加啊。”
“嗯。”费仲听了此话,倒是十分的得意。“这个,老夫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家侯爷毕竟还年轻,以后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老夫自然也会提点一二的。”
这有了提点,自然也就 会有回报了。
“那小人就代我家侯爷,多谢大人了。”小丁低头,掩饰住了眼里的那一丝异色。
翌日的大早朝上,皇帝还未开口,闻太师便手持笏板,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被笏板挡住了视线的闻太师,此时却没有发现上首天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快。
“闻太师免礼。”皇帝看着下首躬身行礼的老太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快,淡淡开口。“不知太师有何事启奏?”
“回陛下的话,”闻太师又行了一礼,才抬头朗声说道,“年初派往西岐的密探,昨日已飞鸽传书送回了消息。”
西岐之事?大殿之中的不少大臣,听到这里,却都是一叹。关于西岐,关于定西侯,朝廷上都争论了几年了,如今刚刚才平息了下来,这闻太师又要开始闹了吗?
果然,皇帝此时也是一脸的不耐。
这闻太师果然是老糊涂了吗?朕已经下旨封了那顾文渊为定西侯,这老太师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若不是念在对方是三朝元老,当初又有从龙之功,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陛下,”闻太师却是不管不顾,自持重臣的身份,继续大声的说了起来,“据探子回报,那西岐民丰富饶、兵强马壮,朝廷不得不防啊。否则,老臣担心,恐养虎为患啊。”
闻太师话音一落,皇帝还没有开口,站在大殿之上另一侧的上大夫费仲,却是挺身而出,接过了话头。
“启禀陛下,闻太师此言,微臣实在是不敢苟同。”费仲高举手中的笏板,却借机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天子的脸色。
果然,他这话音一落,皇帝脸上的神色,就好看了几分。
“闻太师,”他起身,看向对面的闻太师,神色肃然,“岂不闻,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更何况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天子一言,更是一言九鼎啊!”
“陛下年初已经下旨,恩封了原定西侯世子----顾文渊继承了爵位,太师此时再旧事重提,是想让陛下在天下万民面前出尔反尔吗?”
“老臣不敢!”闻太师听到这里,只好赶紧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