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候府的书房内,上大夫散易生看着春风满面的顾文渊,不由笑着抬头相问。
“侯爷,可是成了?”主子那眉梢眼角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又怎么可能瞒过精明的散大夫呢?
“恩。”顾文渊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大的喜事,他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呢。“散大夫,你赶紧准备准备,择个吉日,就去下聘吧。本侯已经和莘家母子都说好了。”
“好。”散易生倒是答应得爽快。“以老臣看来,侯爷虽然还身在大孝之中,可这亲事,却是要越快定下反而才越好了。”
老定西候去世不足三年,按理在孝期之中的顾文渊在此时,是不能谈及亲事的。
不过嘛,如今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侯爷,”散易生想到当下的局势,继续谏言道,“那两个朝廷的密探虽然被我们给打发了回去,可朝中的那些老狐狸,恐怕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如今,若是我们大肆宣扬侯爷您欲聘娶有莘族第一美女为妻的消息,那侯爷您贪恋美色的名声,便可彻底传开,也就更加容易的取信于朝廷了。”
散易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再次说道,“侯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老臣看来,这打铁趁热,不如老夫这就前去下聘,也好尽快演完这一出戏。”
在他看来,既然这婚事,不过是一出迷惑朝廷的好戏而已,那么在聘礼上,散易生也就不打算再多费心思了。
“不可。”顾文渊却是一脸郑重的摇了摇头,“散大夫,聘礼之事,还请您好生准备一番,再择吉日前去下聘。”如今他父母皆已经不在人世,散大夫又是他的老师,这亲事自然也只有拜托给对方来操持了。
“侯爷?”散易生闻言,却是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
“散大夫,你可以先把本候要定亲的消息传出去;至于定亲一事上,却是要慎重万分。”那个姑娘,是他顾文渊心之所悦之人,他自然不能就这样委屈了她。
“散大夫,你需知道:”他抬头看着散易生,一脸的认真,“这不只是一出戏,这更是本候的终身大事!”
他要娶她,不是为了迷惑朝廷;而是因为,他是真心想要娶她。
他顾文渊心悦于莘依依,所以,他想要娶她!
否则,这天下的美人儿千千万万,他又何必煞费苦心的求娶她一人?
散易生见此,心中一动,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看来,侯爷是对那莘姑娘真的上心了啊。 若是如此,那自然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他也不想自己一手带大的学生,因为要应付朝廷的一出戏,而毁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待散易生含笑离开后,顾文渊想着自己终于得偿所愿,这才无声的大笑了起来。
莘依依,本侯早就说过,本侯乃是一知恩图报之人啊!
想到那个见到自己,总是一脸防备之色的姑娘,顾文渊的心情,很是雀跃欣喜。
只不知,此时的那个姑娘,又是何等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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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房之中,莘依依听了阿娘的话之后,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阿娘再说了些什么,她便再也听不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重生以来,她处心积虑的想避开那个冤家,可到了最后,兜兜转转,命运怎么会又回到了原点呢?
苍天啊,您这是存心在作弄我吗?您既然让我重生一世,为何又让我再次遇到那个冤家呢?
我处处小心,事事防备;可如今,为何还是和那个冤家有了婚约?
难道,我莘依依就真的逃不开上一世那悲惨的命运了吗?难道,自己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相待自己的良人,就这么难吗?
想到这里,莘依依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低头伏在了娘亲的怀中。
莘大娘见此,还以为女儿是在害羞呢。
“依依啊,”她轻抚着女儿的后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如今你也是定了亲的人了。这以后出了嫁,阿娘不在你的身边,你需要谨记妇德,照顾好自己的夫君。阿娘是过来人,也看得出来,侯爷人不错,没有那些高门大户纨绔子弟的毛病,他待你也是真的好。若是你将来一心待他,侯爷是不会负了你的。依依,你要知道,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
莘依依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
是啊,阿娘说得对,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
事已至此,她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阿娘和大哥既然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若 那冤家不来退亲,那这门亲事便断无再更改的道理了。
可那冤家会来主动来退亲吗?想着这些日子以来,那冤家愈发的纠缠上自己的情景,莘依依摇了摇头。
前一世里,做了十多年开国皇后、皇太后的她,早就练就了一副杀伐果断的性子。
既然,自己已经改变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