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自己嫁入定西侯府,不过数月的时间,顾文渊便接二连三的纳妾不断。
那时,世人总是羡慕定西侯艳福不浅,坐拥娇妻美妾无数,连朝廷也送来了华容郡主,赐给了那个冤家作为平妻。
那么今生呢?莘依依想到重生后,和那冤家的几次相遇,却是心中一动。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她起身站了起来,定定的看向了侯府的方向。
那越氏如此的美貌,又有主动的风情,可那个冤家却是对她不削一顾。这是不是说明,那冤家骨子里,其实也不是那么贪恋美色呢?
若他并非贪恋美色之徒,那么前世的他,为何在和自己成亲之后,又要纳妾无数呢?
莘依依来回走了几步,却突然灵光乍现,就此停住了脚步。
是了,自己怎么把那对乞丐祖孙给忘记了呢?自己陪着那冤家在朝廷的密探眼前,上演了这么几出的好戏 ,为的又是什么呢?
若是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山野少女,自然是不明白的。
可是,她却是两世为人的莘依依啊!
到了此时,莘依依哪里还会不知道,那冤家之所以要那般做,为的,不就是想要世人皆知,他贪图美色平庸无能,继而用来迷惑朝廷吗?
前世里,那个冤家用此计成功的迷惑了朝廷,而后在西岐城里蛰伏准备了十多年,最终等到了化蛟成龙,龙翔九天的那一日。
前世里,她做了十多年的定西侯夫人,又做了十多年的大周皇后。如今回想起来,哪里还会不明白,此时的朝廷,其实对西岐也是虎视眈眈的啊。
如今,朝中的那些大人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对西岐出兵,不就是因为顾文渊那贪图享乐的好色之名,以为他难成大事吗?
莘依依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
顾文渊啊顾文渊,前世里,你便是利用了我,利用了侯府后院里那无数的姬妾,上演了那样的好戏,以平庸好色的虚名迷惑了朝廷。
今生,你又在此时上门提亲,难道,还想再一次的故技重施不成?
顾文渊,为了西岐,为了天下百姓,我可以配合你再演好这出戏。只不过这出戏的结果嘛,这一世,却是要由我莘依依来说了算。
莘依依本就是果断之人,她这一旦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自然也就拿定了主意。
顾文渊,你说的对,我们之间,的确是有些账要算啊。
今生,既然你非要纠缠上来;那么,前一世你所欠我的,便用今生来还吧。
越姬这两日过得极为的满意,如今她不但认了益州侯夫妇为父母;那苏夫人更是为她请来了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悉心的教导她礼仪规矩。这让她觉得,如今的她,似乎正的成为了侯府千金,苏弱惜。
想到这里,越姬的眼里不由露出了一道精光。
她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的,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苏弱惜了,她苏弱惜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这一日,她换上了一身雪绸的缠金丝百褶裙,在铜镜面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满意的转了个圈。
很好,只有这样的锦衣华服、珠翠环绕,才能配得上自己如花的容颜。
苏弱惜低头看着身上的新衣裳,不由轻笑了起来。
母亲对她真好,她来这侯府不过才两日的时间,母亲便为自己新添了无数的衣裳首饰。
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是以前在山野中长大的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弱惜,”苏弱惜正低头摩挲着自己皓腕上的翡翠镯子,苏夫人那慈祥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过来。“这身新衣,你可还喜欢 ?”
“女儿很喜欢。”苏弱惜闻言,赶紧转身上前迎了上去,盈盈一拜,“有劳母亲为女儿费心了。”
苏夫人走了进来,拉着女儿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
经过这两日宫中老嬷嬷的调教,这丫头终于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想到老爷昨夜吩咐的事情,苏夫人顿时便是低头一叹。“哎,弱惜你喜欢就好。如今母亲还能为你准备这些锦衣华服、珠翠金钗。可只怕将来”
苏弱惜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紧。“母亲,何事让您如此忧心?”
“哎,不说也罢。”苏夫人欲言又止了几番之后,却是故作一叹,“你不过是一个闺阁弱女子,又如何能帮得上你父亲的忙呢?恐怕,这一次,是天要绝我益州侯一家啊!”
“母亲,”苏弱惜闻言,更是一惊,“您且说说看,女儿说不定也能为父兄分忧呢?”如今她才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若是苏家出了事,那她岂不是又会再次被打回原形?
不行,她已经过惯了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去的那些苦日子,她是连想也不愿再想了。
苏夫人见此,这才唉声叹气的说了起来。“弱惜啊,如今朝廷的大军不日就要兵临城下了。你父兄为了此事,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母亲我心中虽然焦急,可却也是无计可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