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送走了顾文渊之后,却是没有闲下来。
这一日,看着阿娘为自己准备的一大堆针线活,莘依依却是摇了摇头。
“阿娘,这些东西,待明年再绣也是不迟啊。”莘依依看着桌子上那一大叠透着喜庆的布料,不由苦笑了起来。
这阿娘到底是有多着急想要自己早日出嫁啊?如今,连自己的婚期都还没有定下来呢,阿娘就这么着急的想要让自己绣完这些嫁妆了吗?
“依依啊,”莘大娘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怎么能不急呢?如今,侯爷送来了聘礼,待三书之后,便要议定你们的婚期了啊!”
若是这些嫁妆不早日绣好,将来一个手忙脚乱起来,那就难免出错啊。
这婚事乃是女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了。莘大娘可不想在自己女儿的婚事上,出现任何的纰漏。
她的依依,她含辛茹苦一手带大的女儿,在她这个做娘的眼里,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了,那自然也值得拥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抵,便是如此吧。
阿娘的良苦用心,聪慧如依依,自然也是明白几分的。
只是,如今的她,却是有着比绣这些嫁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阿娘,”莘依依拉着娘亲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您听我说。”
她一边给娘亲斟上了一盏热茶,一边笑着说道,“侯爷临去时,曾亲口告诉女儿,想要为沿岸的乡亲们治理这年年夏季水涝成灾的渭水 ,所以女儿想”
莘大娘听到这里,却是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依依,你说的是真的吗?”莘大娘拉着女儿的手,有些颤抖的打断了对方口中的话。她在这渭水之滨生活了一辈子,自然是无比的希望有人能治理好这渭水的水涝之灾了。
“是啊,阿娘。”说到此事,莘依依也是一脸的笑意,“所以,女儿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去渭水河畔走走,向渭水沿岸那些经年的老渔民,多问一些关于夏季水涝的事情,也好提前了解一些渭水之事,为将来治理渭水多做准备。阿娘,您说这样可好?”
“好,好!”莘大娘拉紧了女儿的手,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这治理渭水之灾,乃是难得的好事,她自然不会反对了。
“依依,你就放心的去吧。”莘大娘拍了拍女儿的手,看着一旁的嫁妆布料,笑着说道,“这些嫁妆,就交给阿娘了。”
想当年,自己也是这十里八村中有名的巧手。如今,女儿要去做大事、正事,那这些嫁妆之事,就交给自己这个做娘亲的吧。
莘依依听到这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阿娘,您不用太辛苦了,也不用太赶的。”她扶着娘亲重新坐了下来,这才笑着说道,“这些东西,就先行放在这里吧。待女儿来年开春再动手,也是不迟啊。”
如今,她还没有亲口答应嫁给那个冤家呢!这些嫁妆,缓上一缓,又有何妨?
“你啊!”莘大娘见此,却是笑着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这个女儿啊,都定亲了还如此的任性。待将来出嫁之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第二日一早,莘依依便带着惊羽等几人,辞别了娘亲和大哥,向着渭水上游的方向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惊羽驻足抬头。这眼看日头已经老高了,可自家主子却仍是没有停下脚步稍作休息的打算。想到侯爷临去前的吩咐,惊羽不由加快了脚步,追到自家小姐的身旁,伸手拦了一下。
“主子,咱们歇歇脚再走吧。”连续在日头下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从小在影卫营中长大的自己,都觉得有些累了;更何况,主子只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又怎么能受得了呢?
若是因此累坏了主子,侯爷可饶不了自己!
莘依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惊羽,让大家喝口水,吃点干粮就继续吧。”
她也不想这么赶,可两世为人的她却知道,在明年的七月,西岐将迎来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
回想起前世里,那渭水沿岸无数的百姓,因渭水泛滥成灾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凄惨景象,莘依依的心中,又如何能不急?
可偏偏此事,她还不能对世人明言。
如今,那冤家既然起了这治理渭水的心思,那她自然便想早一日的促成此事了。
莘依依也知道,这治理疏通河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完成的。
想要在明年七月暴雨来临之前,完成这治河之事,又谈何容易啊?
可是再难,有些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啊!
如今,她多做一些,多了解一些,多准备一些 ;待那冤家归来之时,便也可早日动工,梳理这延绵千里的渭水了。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西岐城中,顾文渊看着推门而入的暗夜,停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暗夜,如何了?”那人进城已经两天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