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李夫人正准备好生的数落侄儿一番,可此时猛然听到侄儿提起了宁城一词,却是倏地住了口。
难道,文渊已经知道了此事?想到宁城之事,李夫人的心里不由打起了鼓来。
“文渊,你在说什么啊?”宁城之事,事关重大,李夫人说什么也是不会承认的。此时,她见顾文渊站了起来,她亦是跟着站起了身,有些慌张的说道,“姨母不过是”
“姨母,”顾文渊却是淡淡一笑,打断了李夫人的解释。“姨母,你不用解释了;因为,我已经收到了从宁城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了。”
顾文渊说完,便将手中的小折子,递到了李夫人的面前。
李夫人不可置信的接过了那本小折子,打开只看了一眼,便脸色一白,身形不稳的后退了半步。
“文渊,你听姨母解释”李夫人想要解释,可却是糯糯的张不了口。
她看着侄儿脸上的那抹淡笑,心中却是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李夫人没有想到,那宁城的守将竟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这个定西侯的嫡亲姨母,且动作如此之快的将此事,传回了西岐。
这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本是小事;可若是再加上勾结外人,意图不轨的话
李夫人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战。可是,临去之前,她哪里又能想到,扣在宁城的那批货物之中,竟然还私藏了大量的铁矿兵器呢?
若是她提前知晓的话,又怎么会亲自赶去宁城,帮那些东鲁之人,要回财物呢?要知道,她虽是爱财,可更是爱命啊!
可如今,人赃俱获之下,她又该如何跟侄儿顾文渊解释呢?
“姨母,你不必解释了。”顾文渊却是不肯给李夫人解释的机会。“您和姨父为西岐操持了这么多年,想来也是很辛苦的。不如,从即日起,你和姨父便去乡下养老吧?”
去乡下养老?李夫人闻言一惊,正准备张嘴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侄儿顾文渊又忽的抬头一笑。
“哦,是了,想来姨母也是这么想的吧。”顾文渊说到这里,不由转头冲着李夫人了然一笑。“姨母,你将那东鲁培养的女密探养在乡下的农庄之中,不正是为了将来养老之时,有人伺候吗?”
东鲁的女密探?是谁?李夫人听到这里,怔了老半天,这才反应了过来。
东鲁女密探,文渊说的,莫不是被自己关在乡下农庄的柳氏?可自己哪里知道那柳氏是东鲁的密探啊!自己把她匆匆关在那里,不过是因为当时着急着出门去宁城,而来不及处理对方罢了。
若早知今日之事,她当时便会赏那柳氏一杯鸩酒了!
如今,有了宁城之事在前,这柳氏又活着出现在了自己的农庄之中,她却是和侄儿解释不清楚了。
“文渊,姨母真的没有背叛西岐啊!”李夫人到底是内宅妇人,她再厉害,想到叛国的下场,自然也就胆怯了几分。
此时,她被顾文渊这一吓,顿时就慌了手脚。
“是吗?”顾文渊却是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接着又从桌案上拿起了另外的几分折子,含笑递到了姨母李夫人的手中。
“那这些呢?”顾文渊看着自己的姨母,语音含笑却分外森然的说道,“这些被姨父送去东鲁的文书,姨母又该如何解释呢?”
“姨母,你可知道,这私通外敌,泄露西岐机密,可是死罪啊!”顾文渊伸手扶住了李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形,轻轻一叹。
“姨母,我虽年轻,可到底还是这西岐的定西侯啊。”
李夫人听到这里,不由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侄儿。
到了此时,李夫人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侄儿既然早就知道了丈夫和东鲁私通之事,却偏偏在此时才发作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另有目的啊。
“文渊,”她伸手拂开了顾文渊搀扶着自己的手,强自稳住了身形,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我可是你嫡亲的姨母啊!”
这个侄儿,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心机深沉的地步?
这样的侄儿,这样拿着自己和丈夫命门的侄儿,让李夫人突然生出了一股惧意。
此时,她亦知道,自己不能再站在长辈的名义上闹了;否则,只要侄儿把手中的那些证据公之于众,再杀了自己和丈夫,西岐之人只怕也会人人拍手称快,称赞侄儿一声大义灭亲了!
李夫人虽非聪明绝顶之人,可却也不是那愚不可及的笨人。
此时,他见侄儿等在了此处,不由黯然一叹。
原来 ,自己竟然是忽略了吗?她的这个侄儿啊,在不知不觉当中,却早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一方诸侯了!
“文渊,”李夫人闭上了眼,别过了头,轻轻一叹,“你到底想要如何?”
顾文渊见此,却是上前一步,扶着李夫人坐回了椅子之上。
“姨母,文渊不是说过了吗?”他亲自斟茶送到了李夫人的手上,“您和姨父为西岐,为我顾文渊,操劳了多年,也该到乡下享享清福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