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脸色苍白、眼底亦是布满了血丝的顾文渊,抬头看向了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暗夜,惊羽的消息可到了?”
嘶哑无比的嗓音刚刚一落,暗夜的身形,便自房角的阴影处,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侯爷,还没有。”他抬头看着如此憔悴的主子,只觉得万分的自责。
当初,他就不该将消息泄露给惊羽知晓,以至于……
侯爷平日里看着老持沉重心机深远谋略无双,可偏偏面对那位莘姑娘,却和普通的少年郎一般无二啊。
哎,暗夜无奈一叹。
“退下吧。”顾文渊挥了挥手,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依依,你到底去了哪里?
那一日,自从收到惊羽传来的消息之后,顾文渊便不顾一切的追出了西岐城,只可惜,等他追去之时,佳人已是了无音讯。
当时,顾文渊也顾不得理会自责的惊羽,便连夜策马向着莘家村的方向追去。
可哪知,莘依依却并未回到家中。
顾文渊本就重伤未愈,又经过一天一夜的策马奔腾,肩头的伤口也早已经裂开,血染的衣襟之下,更是衬得他的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
彼时,找不到负气而走的莘依依,他心中担心自责不已,又忧又急之下,当时便喷出了一口心头血,吓得暗夜等人只好强行将他带回了西岐城。
如今,已经三日过去了,顾文渊找遍了西岐城,可却仍是没有找到莘依依的踪影。
想到不知下落的莘依依,顾文渊攥紧了双手。
依依,无论你去了哪里,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将你寻回。
顾文渊倏地睁开了双眼,转身走回了书案之后。
暗夜刚准备离开,却见自家侯爷又再次祭出了那几枚铜钱……
“侯爷,不要!”暗夜大惊,赶紧上前阻止,“散大夫说了,您重伤未愈,不宜过多的耗费心神。况且,这伏羲八卦之术,本就精妙非常又晦涩难懂,侯爷您初学此术,若是在此时强行占卜,恐怕会熬费心神,将来……,将来于寿命有碍啊!”
侯爷是西岐的定海神针,若是侯爷有个万一,暗夜不敢想象。
“让开!”顾文渊冷冷的看向了暗夜。
他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此时强行占卜,恐怕会有损寿命。可若是找不到依依的下落,他留下这条命来,余生又有何意义?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早该想到的,以依依那至情至性的性子,自己就不该接那荣华郡主进城。
原以为,瞒着依依,待他处理好了此事,事后再给依依解释;可谁知,天意弄人,还不等他解释,依依却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想到那一幕,顾文渊只觉得悔恨难当。
依依,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故意牵起那荣华郡主的手,不过是为了……
罢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如今,却是说什么也晚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依依的下落要紧。
“暗夜,还不让开?”他看着双手覆盖在书案之上的暗夜,眯起了眼。
“侯爷,”暗夜死死的捂住手下的铜钱,“昨夜您不是已经占卜过一次了吗?既然已经得知了莘姑娘她性命无忧,您又何必再次逞强呢?”
想到主子昨夜占卜之后,吐血昏迷之情景,暗夜更是不敢让开。
以主子此时的身体状态,又能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呢?
“让开!”顾文渊脸色一冷,暗暗提气。
若暗夜再不让开,自己也只得用强了。
暗夜只觉得四周骤然一冷,顿时松开了手,如风一般的转到了主子的身后,稳稳的扶住了对方缓缓后仰的肩头。
“侯爷,您这是何苦呢?若是散大夫知道了,恐怕又要……”他看着主子肩头上再次渗出的丝丝血迹,不忍的别过了头。
“聒噪!”顾文渊邹眉,几个深呼吸之后,这才低头看向了桌面之上的卦象。
咦,怎会如此?这卦象为何会如此的混乱!
是天机蒙蔽,还是自己学艺不精?
顾文渊强行推解,却是越解越乱,毫无头绪。
他心下不甘,正欲强行再解此卦之时,却只觉嘴角一腥,而后更是双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侯爷!”暗夜见此,不由大惊。他一把抱起了顾文渊,不管不顾的冲出了书房之外。“来人,快传大夫,侯爷又吐血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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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下,嘉峪关外的一处小茶棚中,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过往歇脚的行人。
茶棚的主人周大爷正笑呵呵的招呼着客人,这一转身,却是差点撞到了人。
“对不住了,姑娘。”周大爷抬头,却是一怔。
这姑娘腰身粗壮,脸色黝黑,额头之上还有那么一大块明显的青色胎记。如此丑陋的姑娘,倒也少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