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离开之后,柳儿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直到莘家的院门关闭之后,她这才上前一步,搀扶上了荣华长公主的胳膊。
“公主,您真的相信这位莘顾姑娘的话吗?”柳儿有些拿不定自家主子的心思,只得不深不浅的试探了一句。
“你说呢,柳儿?”荣华长公主闻言,回头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浅浅一笑。
柳儿见此,却是微微一怔。
此时没有了外人在场,自家公主的这一笑之中,似乎少了一些任性跋扈,多了一些精明和算计。
这样的公主,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公主啊。
“公主,”柳儿垂下双眼,心中一紧,却是小心的斟酌了起来。“以奴婢看来,那位莘姑娘看起来虽似娇娇弱弱的,可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荣华长公主接过了柳儿的话头,抬头看着莘家大院的方向,嘴角却是含着一抹嘲讽。“柳儿,本公主虽是刁蛮任性冲动鲁莽了一些,可却也不是傻子。”
生在皇家,又从小在皇宫之中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傻子呢?
“柳儿,”荣华长公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搭着柳儿的手,转身走向了村外的方向,“让我们的人去查一下那越氏的事情,还有年初巫神诞上的事情。那莘依依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本公主只要一查便知了。”
若此事果真如莘依依所言,那么这个性子柔顺又有一副绝色容颜的莘依依,便是最好的定西侯夫人的人选了,自然了,她也 是自己最好的同盟伙伴了。
原来,荣华长公主自己也知道,因她毕竟是朝廷的公主,而以朝廷和西岐的关系而言,这西岐人是绝对不会让一个皇室的公主坐上西岐女主人的位置的。
所以,她穷其一生,都只可能是顾文渊的平妻,而永远也坐不上嫡妻的位置!
既然,她注定做不了嫡妻,那么这定西侯夫人的人选,对于她而言,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
毕竟,若是这定西侯府的女主人是一个性子极其厉害,又深得顾文渊宠爱的女子的话;那么,这对自己而言,就绝不是一桩好事了。
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莘依依虽容颜绝世,却不得顾文渊的欢心。若是,此女的性子又果真如今日所表现的这般柔弱顺从的话;那么,她并不介意让对方坐上着侯府夫人的位置。
可若是这莘依依只是伪装说假话欺骗自己的话,哼哼,她也并不介意让这山野出身的女子,见识一番皇室后宫之中的倾轧手段!
……………………………
打发走了荣华长公主主仆之后,莘依依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侯爷,”她抬头看着院子里,那个正一脸惬意的坐在石桌旁饮茶的锦衣男子,不由嗔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那位朝廷的荣华长公主就在附近,若是让她看到这冤家出现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那刚才自己的那一番说辞,岂不是就不攻自破了吗?
“依依,你太紧张了。”顾文渊一边斟茶,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以本侯如今的这幅模样,便是站到荣华长公主的面前,她亦是认不出本侯的吧?”
不错,此时的顾文渊的确是已经易容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来。
莘依依一晃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是了,这冤家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还是自己亲手所制作的呢!
都怪这冤家,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不请自来了,方才,自己一时惊讶之下,倒是忘记了此事了。
“侯爷,”莘依依蹙了蹙眉头,缓缓走到石桌旁,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热茶,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即便如此,这个时候,你不是也应该出现在莘越村吗?”
这莘越村就在莘家村的隔壁,正是那越氏娘家所在的村落。
为了让荣华长公主相信自己的那一番说辞,莘依依自然早就同这冤家说过了,让他最近这些日子,务必要在莘越村弄出些动静来才好。
而那处金屋藏娇的院子,恐怕也要好生的布置一番才是。
顾文渊见此,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幽幽道,“依依,你不用担心,玄灵已经去了那边。”
莘依依闻言,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揭开茶盖,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
不冷不热,这茶水的温度,倒是刚刚的好。
“侯爷,”她抬头看了某个冤家一眼,手中的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水,似笑非笑的说道,“即便如此,侯爷似乎也不该来此处吧?”
如今,阿娘和大哥都不在家,她一个待嫁的姑娘家,独居小院,也委实是不大方便招待外男啊。
“为何不该?”某个明知故问的侯爷,却是深深的看了那个待嫁的姑娘家一眼,状似无辜道,“依依,此处是你的家,亦是本侯的岳家。而你我二人,夫妻一体,那么在本侯的眼中,此处亦如本侯的侯府一般了。既如此,那本侯来了这莘家村,难道还不能来住在此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