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水深,虽表面平静,暗里却是波涛汹涌。
定亲王皇叔毕昌被斩,一干皇族战战兢兢之下,在生恐下一个被皇帝秋后算账之人就轮到了自己之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皇族的一族之长----简亲王来。这简亲王乃是当朝皇族之中,硕果仅存的辈分最高之人,连先帝爷也要敬称他为一声四叔。
如今,这位当今圣上的四叔祖却被人逼得连亲王府的大门也不敢迈出一步,只好称病在家,以期能躲过这个多事之秋,不再趟朝廷的这趟浑水了。
然而,他老人家想躲,可有人却偏偏不让他躲!
在这一干堵门的人之中,堵得最为起劲的便是上大夫张浑了。
按说,这张浑并非是皇族之人,本是不应该来此堵门的。可偏偏,张浑此时却是非来不可了。
原来,在半个多月之前,那定亲王刚一回京,张浑迫不及待之下,竟然亲自堵到了定亲王的府上。也不知道这位上大夫和那位刚回京的皇叔说了些什么,竟然真的让张浑从定亲王府里求回了一纸婚书。
因着这一纸婚书,他的女儿张氏娇娘,便成了定亲王府的未亡人;可哪知,张浑还没有得意上几天,朝中却突然传出了定亲王欲谋反的消息!
这一消息,对于张浑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了!
要知道,这谋反一事,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而他张家,可是和定亲王府刚刚才结成了儿女亲家啊!
直到此时,张浑这才反应了过来,费仲那个老匹夫之前为何会在朝堂之上帮着自己说话了。原来,在那个时候,费仲那个老匹夫便已经打着这般的主意了啊!
费仲他这是想要置他张浑满门于死地啊!那个老匹夫,好狠的心!
万般无奈之下,张浑只好让自己的夫人连夜入宫,去求见苏皇后了。
可彼时,苏弱惜正因为行宫那一夜的反常举动,而颇受皇帝的冷遇。苏弱惜自己也清楚,皇帝之所以冷待了自己和胡贵妃 ,怕是和京城里的那一则流言蜚语脱不了干系的。
而那一则暗地里流传得极为香艳的小道消息的男主角不就是那位定亲王府的小王爷吗?在这个时候,一向精明的苏弱惜想要避嫌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去夏帝的面前主动的提及和定亲王王府相关的事情呢?
苏弱惜不敢,可是她又不想彻底的失去了张浑这么一个好用的帮手,于是,她便拉着苏夫人的手,无奈的叹息了起来。
“张夫人,不是本宫不想帮张大人,而是……”苏弱惜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叹,而后才拍着张夫人的手,摇头道,“当初,本宫本就不同意此事,可你们家张大人呢,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结这一门儿女亲家,不顾本宫的好心劝告,当朝在陛下的面前哭诉了起来。他这一哭,陛下又素来仁慈,舍不得这当朝的一品上大夫受委屈,只好请了那定亲王回京。可如今……张夫人,你看看,此事让本宫怎么帮你们家张大人啊!”
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一说完,皇后苏弱惜更是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来。
张夫人见此,自然更是十分的战战兢兢了。
自己的女儿娇娘虽然还没有入定亲王府的大门,可毕竟,老爷和那皇叔毕昌已经写下了婚书了啊!如今,这定亲王被判下了谋反的大罪,若是陛下……,那他们张府满门山下数百条的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夫人不敢想象自己一府之人都将人头落地的惨相,只好起身跪在了苏皇后的面前,惶恐道,“皇后娘娘,我们家大人可一向都是惟娘娘之命是从啊。这一门儿女亲事,是我们家大人糊涂了,没有听娘娘您的劝告。可是娘娘,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死不救?苏弱惜心中缓缓一叹。
她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了!毕竟,这张浑若是用得好了,也算是自己的一枚好棋子了。她娘家益州侯府远离京城,她想要在朝中有人为自己说话,这张浑倒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人选。
这张浑她是一定要救下的!只是此时,自己不方便出面罢了。否则,引火烧身之下,她恐怕就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苏弱惜打定了注意,却是要故意晾一晾这位张夫人了。否则,那位张大人下次又不听自己的话,私自做主的话,怕是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的。
这苏弱惜见张夫人跪下了,也不说话,反而是低头端起了一旁的茶盏,细细的品起了茶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眼见张夫人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子来,苏弱惜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亲生弯腰,扶起了对方。
“张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会说本宫苛待了你们这些外命妇吗?”苏弱惜故作不满的嗔了张夫人一眼,这才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方凳之上,又命人去取来了洗漱之物。
“皇后娘娘,臣妇不敢。”张夫人心中一紧,抬头切切的看了苏皇后一眼,这才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直到此时,这位张夫人方才明白了丈夫之前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