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妻子的揶揄,顾文渊面不改色,淡然处之,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这冤家的脸皮,果然比那西岐城的城墙还要厚啊!
莘依依嗔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无奈一叹。
和这个腹黑皮厚的冤家相比起来,自己真是天真又无邪啊!
她心有不甘,只好稍稍赌气道,“是啊,我自然是担心东鲁的姜公子了!不过,侯爷,若是东伯侯战败的话,朝廷一旦腾出了手,又拥有了重弩在手,那姜公子固然是落不下一个好,可我们西岐的处境恐怕也要堪忧了。”
对姜焕之,莘依依并无一丝的儿女私情,故而当着这冤家的面提起对方来,也是一副坦然之色。
顾文渊见此,心中虽是放心了一些,可话语之间,却仍是免不了的夹杂着那么一丝陈坛老醋的味道。
“夫人,你且放心好了,有了夫人你的这一番心意,本侯又怎么会让东鲁这么快就战败了呢?”顾文渊刮了刮妻子的鼻头,淡淡一笑,颔首道。
这一场战事之后,东伯侯最后虽是必败无疑,可此时,这东鲁一地却是西岐牵制朝廷最好的筹码。故而,在这个时候,东鲁一定不能败。
莘依依懒得再理会这冤家的装傻充愣,一把拂开了他那不大安分的手,直接问道,“这墨家和丁家又是怎么回事?”
“墨家和丁家世代交好,到了这一代,又定下了儿女亲家。”顾文渊笑了笑,大手一勾,又将妻子带回了自己的怀中,不紧不慢道,“当年,墨家造出了重弩,引得天下哗然。朝廷固然是对墨家看重非常,而其他的天下豪杰却也是纷纷把目光转到了墨家人的身上……”
莘依依点了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墨家人造出了这样的神兵利器,天下豪杰的目光恐怕都会盯在墨家了。在众人的觊觎之下,也难怪墨家的人要寝食难安,偷偷的隐居了。
“侯爷,妾身不明白,墨家的人,既然已经避世隐居了,为何这丁家又要来西岐呢?”莘依依对此是十分的不解。
“大概是不甘寂寞吧。”顾文渊淡淡道。“当年,墨家的人带着重弩的图纸,逃到了安南境内的一处小峡谷之中,就这样隐居了起来。可是,后来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
墨家毕竟已经隐居百年之久了。这些墨家的后人身怀重宝之下,又如何能甘心隐居在山谷之中,平淡度日呢?
更何况,墨家人在隐居的这上百年的时间内,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又将重弩的图纸做了一些修改。据那丁浩所言,如今,墨家人所修改过的重弩图纸,已是能够六箭齐发了。
于是,在十年前,这一代的墨家家主终于忍不住了,他想将手中的图纸变为现实。
可是,要打造出重弩,便需要大量的精铁。而朝廷对盐铁之事,一向是把握甚严的。墨家人无法,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西岐……
“侯爷,我们西岐有铁矿吗?”莘依依却是皱起了眉头,打断了那冤家的话。
前世今生,据她所知,西岐境内并无铁矿吧?否则,朝廷又怎么会放着西岐不管,任由西岐渐渐坐大呢?
毕竟,盐铁一道,可以说是整个天下的命脉了。
“自然是有的。”顾文渊说道此事,眼中顿时一亮。“依依,你知道吗?昨夜我已经亲自去看过了。原来,在岐山之中,竟然真的隐藏有一处铁矿……”
真有铁矿!莘依依闻言,亦是眼神一亮,大喜过望。
难怪这冤家昨日要连夜出城了,原来,西岐境内竟然藏有铁矿。这有了铁矿,便意味着有了兵器啊!
只是,那墨家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西岐藏有铁矿的呢?
莘依依抬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个冤家,邹眉道,“侯爷,咱们西岐的事情,墨家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这墨家的人隐居在安南一地,那可是平南侯的封地啊。
这安南离西岐,又何止千里之遥?
“这个,本侯却是不知了。”显然,对于此事,顾文渊也很是不解,“据丁浩所言,这是墨家祖上传下来的秘密。这一代的墨家家主想要重新打造新一代的重弩,便将目光放到了西岐的这一座铁矿上。只是,这些年来,朝廷的飞鱼卫一直在暗中寻找墨家人的下落,墨家人不便现身,只好请了丁家的人前往西岐……”
当年,墨家的人便是在丁家人的掩护之下,这才逃到了安南境内的一处小山谷之中。后来,两家人一直隐居避世在山谷之中,倒也是世代交好,代代联姻。这一次,墨家人为了重新打造出重弩,丁家人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相帮了。
于是,在十年之前,丁家的人便秘密来到了西岐,定居在西岐山下,开始了偷偷开矿的日子。这些年来,更是借着商队的往来,将偷偷开采出的铁矿,一点一点偷偷的运到了安南墨家人的手中……
经过两家人十年的努力,这眼看着重弩即将重新出世,可朝廷的飞鱼卫却是盯上了丁家……
半个月之前,一伙黑衣人趁着天黑摸到了西岐山下的丁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