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非要和自己唱反调不成?
真是个恃宠而骄的丫头啊!
顾文渊无声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冤家,他在笑什么?莘依依面对顾文渊这莫名的一笑,却是双手叉腰,故作凶狠的瞪了回去 。
“那便去东鲁核对好了。”顾文渊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依依,你仔细的想一想,如今的朝廷和东鲁是什么关系?那东鲁侯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怕是巴不得朝廷内乱呢。故而,若是朝廷去东鲁核实的话,东伯侯一定是眼皮也不眨一下,就认下了此事。依依你想想,若是能逼得平南侯和东伯侯一起造反的话,他东伯侯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这倒也是。莘依依点了点头。
若是坐实了平南侯和东伯侯勾结之事,这平南侯为了自保,必然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说不定这安南一地还真是会反。
如此一来,借朝廷的手,除去这安南一地的势力,那这最后的获利者,不就是他定西侯顾文渊吗?
“侯爷,您果然好手段啊!”莘依依后退半步,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
这个冤家,果然是算无遗策啊!
“夫人,你过奖了。不过……”顾文渊却是单手一勾,将妻子带到了怀中,意有所指道,“本侯更厉害的手段,可不是在此处啊……”
不是在此处,那又是在哪里?
也不知怎地,莘依依的脑海之中,直觉便冒出了床上二字!
这个冤家,又不正经了起来!
莘依依淡淡的瞥了某人一眼,却是转头看向了窗外,有些怅然道,“侯爷,您如此做,一旦坐实了平南侯的谋反,朝廷中人怕是会以为平南侯乃是因为其义兄东伯侯才会谋反的,如此一来,朝廷对东鲁恐怕就更加不会手软了。那姜公子他……侯爷,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姜公子呢?毕竟,他也算是你我二人的朋友了。”
想到东鲁的那一场战事,想到那个温润如玉待自己十分亲近的世家公子,莘依依的心中,尽管早就知道了对方的结局,可却仍是忍不住的有一丝担心。如今,自从自己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那么,姜焕之的命运呢?这一世,他会不会因为东鲁兵败,而死在这场战争之中呢?
莘依依不得而知。
顾文渊听出了妻子话中的落寞,却是微微皱眉。
这个多愁善感的丫头,此时怎么还有心情替别人担心?特别是那个姜焕之!顾文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满之色。
“依依,”他捧着妻子的脸颊,让其正对着自己,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双眼,一脸正色道,“就算是没有本侯手中的这张名帖,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你觉得朝廷对姜焕之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吗?”
不会。莘依依闭上了双眼。
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东伯侯起兵造反,事实俱在,而姜焕之作为其嫡长子,在朝廷的眼中,便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这冤家手中的那张名帖终究是为此事添上了一把柴啊。
罢了,在天下大势面前,她即便是知道了结局,也是无能为力的。如今,只希望姜公子他能吉人天相吧。
“依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顾文渊揽过妻子的肩头,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了起来。他知道,以妻子的聪慧不用自己多说,妻子自己就会想明白过来。
“侯爷,妾身都明白。”伏在丈夫的怀中,莘依依闭上了双眼。
想要坐上那天下至高的位置,将来,他们要面对的恐怕还有更多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也容不得一丝心软。
静静的相拥了一阵儿之后,顾文渊不愿妻子太过忧思,便拉着妻子的手,笑着说道,“依依,我们难得来安南一趟,不如,就让本侯带夫人你出去逛逛,可好?”
“好。”莘依依笑着眨了眨眼,终究是没有拂了丈夫的一番好心。
这一逛,便直到日落时分,二人才带着暗夜惊羽等人回到了客栈之中。
留守在客栈的影卫小乙,一见主子归来,便径直迎了上去,一脸肃容道,“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莘依依蹙眉,这冤家又安排好了些什么?她回头看了过去。
“嗯,小乙你先下去吧。”顾文渊点了点头,待小乙离开后,这才拉着妻子的手,正色道,“依依,墨家的人已经出城了。”
墨家的人离开安南了?那自己等人呢?
莘依依有些不解,蹙眉道,“侯爷,飞鱼卫的人似乎还没来吧?”这冤家,之前不还说,要等飞鱼卫的人来了,坐实了平南侯谋反之事后,他们再离开吗?
可如今,墨家的人怎么会先走了呢?
这是几个意思?莘依依越想越是迷糊了起来。
她发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冤家行事的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