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御书房。
夏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上大夫费仲,却是笑着点了点头。“费爱卿,起来吧。”
这一次,倒是多亏这个费仲了,才能解了国库的燃眉之急啊。
原来,自从夏帝迷恋上了后宫美人儿,醉心于享乐之后,便日益的奢侈浪费,挥霍无度了起来。之前,由于朝内还算太平,国库里的银子虽是吃紧了一些,可在一干官员的欺上瞒下横征暴敛之下,到底还是能供应上后宫的花费。
可去年,东伯侯突然是东鲁一地起兵造反。朝廷为了应付和东鲁的那一场战事,却是把国库里的银子都花了个精光。再加上如今这场战事又是一直僵持不下,这要用的银子更是如流水一般,成了个没底的窟窿。
国库告急,前线的战事也必将受到影响。毕竟,这打仗嘛,从某一方面来说,拼的就是银子啊。
这眼看前方的军饷钱粮已经拖了几个月了,此事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无奈之下,这才有人将此事上奏给了夏帝。
夏帝听说自己国库里没有了银子,当场便雷霆震怒,下令炮烙了户部的主事之官员共计二十多人,并下令群臣想法子弄出些银子来充盈国库。
天子一怒,雷霆万钧,血流成河。
正在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的时候,上大夫费仲却是提出了一个解决燃眉之急的法子来。那便在增加盐铁一项上的赋税。
这个法子,在有识之士的眼中,虽然无异于是饮鸩止渴,可到底却能解决掉当下的燃眉之急。
故而,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新的盐铁赋税政令,很快便下达到了全国各地的州县之中。
而出了这个主意的费仲,在夏帝的心目之中,自然更是显得顺眼了许多。
费仲叩头谢恩,起身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夏帝的面前,一脸喜色道,“陛下,这新的盐铁赋税政令下去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各地的赋税银子就会征收上来了,到时候国库自然也就充盈了起来。”
“嗯。费爱卿办事,朕很是放心。不过……”夏帝笑了笑,却是从龙案上抽出了一本折子来,随意的说道,“不过,西岐的这封奏折倒是有些意思。费爱卿,你且看看吧。”
西岐来的奏折?
费仲想到昨夜刚刚才送走的那位客人,心中有数,恭恭敬敬的上前两步,双手接过了夏帝手中的奏折,装模作样的看来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费仲将看完后的奏折又重新送到了夏帝的面前,低头站在了一边,双手垂立在侧,以示恭敬。
“费爱卿,说说你的看法吧。”夏帝接过了奏折,随手放到了一边,不阴不晴的问了费仲一句。
费仲昨夜就得到了消息,在府中想了一夜,自然是胸有成竹的。
“陛下,微臣认为,西岐的这封折子,可谓是定西侯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啊!”费仲先是感叹了一句,而后才缓缓说道,“陛下,您看。这西岐虽有数万大军,可这一次,定西侯却是明确上了折子说,不再向朝廷购买铁矿了。您想想,这没有了铁矿,西岐拿什么锻造兵器呢?若是没有了兵器,西岐的那几万士兵,岂不是就成了摆设一般?”
“嗯,说的有道理,继续。”夏帝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满意来。
费仲微微抬眼,快速的打量了天子一眼,又才察言观色道,“这说起来,都是陛下您英明啊。以微臣看来,定然是因为陛下您果断的处置了平南侯的事情,这才让定西侯心有余悸之下,为求自保力证清白,故而借此向朝廷以示西岐绝无谋反之心。毕竟,这没有了兵械,西岐的那几万大军,不就成了摆设一般了吗?到时候,西岐要怎么样,还不就是陛下您的一句话吗?”
费仲拍了一阵马屁之后,见夏帝的脸上已经有了七分的笑意,这才话锋一转,笑着说道,“由此可见,这位定西侯虽是年纪轻轻,却也甚是懂事啊。况且,据微臣所知,那位定西侯自从大婚之后,便沉迷于美色之中,日日躲在妇人的闺房之中,只顾享乐而荒废了政务,乃是一个十足的风流侯爷啊。不过,这定西侯虽是风流纨绔了一些,然而他一次的举动,却也能说明此人的确是没有野心,且对陛下您忠心耿耿啊。”
“顾文渊那小子,的确是不错。”夏帝笑着点了点头,“西岐交给他,朕很是放心。”
费仲闻言,躬身应是,心中却是暗暗一笑。
恐怕,陛下放心的不是他定西侯顾文渊,而是顾文渊送上的银票吧?
这一次,顾文渊的折子里不但说明了不再购买铁矿之事,更是愿意拿出大把的银子来向朝廷购买官盐!
那西岐本就有少量的盐井矿,可却愿意拿出银子来向朝廷购买官盐,这便是明晃晃的向朝廷向陛下示好啊!
看来,他果真没有看错,那位年纪轻轻的定西侯顾文焕虽然没有什么野心,可却是很会为人处世啊!
这不,他这一封奏折上来,不但打消了陛下因为东伯侯、平南侯相继谋反而对其余两位诸侯的顾忌,更是一举堵住了朝臣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