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依依刚分开不过半个时辰,这丫头怎么会在此时给自己送信过来?
莫非,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当面告诉自己吗?
顾文渊心中一紧,却是不动声色的接过暗夜手中的信,快速的看了一眼。
咦,不是写给自己的信!
这分明就是依依她写给阿娘的家书啊!
顾文渊皱了皱眉头,妻子依依写回莘家村的信,又怎么会特意的送到自己的手中呢?
顾文渊带着疑问,很快便看完了这封妻子准备送到莘家村的家书。
依依她,竟然让莘大娘劝着村里的乡亲们,提前收割稻谷!
难道,她是在担心大雨之后的洪水会瞬间淹没渭水沿岸的数千亩良田吗?
若是如此的话……恐怕驻扎在冲天口附近的几万西岐将士,就不能闲着了。
毕竟,在这样的大雨天里,只凭西岐的百姓们,想要在数日之内就收割完上千亩的良田,怕是抢收不过来的吧?这个时候,也唯有让将士们帮着沿岸的百姓们抢收这些即将成熟的粮食了。
顾文渊又低头看了看信纸 的末尾处那有些模糊了的字迹,心中默默的一叹。
看来,依依写这封信时亦是十分的着急啊。否则,她也不至于不等墨迹干涸,便命人送了过来。
依依她,恐怕是真的很担心今年的这一场大雨啊。
只是那丫头的心思一向都有些重,只怕是她心中再担心,也不好明着劝说自己了。毕竟,这提前就收割粮食一事,实在是太过事关重大了。
如此大事,依依她怕是想要让自己这个定西侯来独自做决定了。毕竟,在旁人的眼里,此等家国大事实在是不大方便让一个妇人来插手的。特别是,在那些严守礼教规矩的老学究的眼里……
顾文渊抬头默默的看了一旁的梅太傅和散大夫一眼,心中微微一动。
原来如此!
看来,依依她也是想到了梅太傅的某些固执,故而她这才命人送来了这封家书,以做提醒吧。
顾文渊一叹之后,重新折好了信纸,却是将它放到了书桌一旁,又反身坐到了书桌之后,提笔写起了另外一封书信来。
很快,顾文渊写好了另外一封信,更是谨慎的取下了腰间的音信,稳稳的盖 了上去……
“暗夜,”顾文渊起身,将两封信一起递到了暗夜的手中,一脸冷静的吩咐道,“将这两封信一起送出,用最快的信鸽……”
两封信?难道,侯爷方才写的,不是讨好岳母大人的家书,而是另外写了一封信吗?
暗夜接过了书信,却是将目光扫向了自家侯爷新写的那一封上。
这是……写给周将军的书信!
暗夜眼孔一缩,神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难怪侯爷方才会郑重其事的用了腰间的印信,原来,这是一封十万火急的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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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寿仙宫内,苏弱惜打发走了前来送信的小太监之后,又挥手遣退了一干的宫女太监,这才独自一人返回内室,坐到软塌之上,手中的拆开了信纸。
“砰”的一声,苏弱惜掀翻了面前的小矮桌,任由桌上的茶具应声而落,碎片四溅。
莘依依那个小贱人,竟然为顾文渊生下了嫡长子!
那个贱人,她怎么能这般的好命!
我呸,就凭那贱人的歹毒心思,她也配吗?
苏弱惜一手重重的拍打在软塌上,抬头狠狠的盯向了门口处那些应声而来的宫人们。
“都给本宫滚出去!”
莘依依,你个小贱人!当初,你那般的设计陷害本宫,害得本宫错失了和顾文渊的良缘,如今只能只身一人入宫,和众多的女人一起争夺一个老男人的宠爱!
莘依依,你害得本宫好苦,本宫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以为你替顾文渊生下了嫡长子,就可以坐稳定西侯府夫人的位置,幸福的过上一生了吗?
你休想!
莘依依,你且给本宫等着!当日,本宫受到的耻辱和痛苦,将来必定要你千百遍的偿还!
“来人啊,”苏弱惜捏紧了手中的信纸,微微抬起了下巴,恨声道,“去请张夫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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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上大夫张浑有些心神不宁的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方步。
夫人进宫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府呢?
自从定亲王府失势之后,张浑因为女儿张娇娘和夏小王爷的那一纸荒唐的婚约,很是被夏帝冷落了一阵子。
后来,他虽然在苏皇后那里讨了个主意,天天的去堵简亲王府 的大门,终于逼得那位皇族的老族长亲自出面否认了那一纸皇家婚约;可是,此事毕竟和定亲王府扯上了关系 ,而定亲王所犯的又是谋逆之罪!
想到去年的那一桩荒唐婚事,张浑亦是重重的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