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听雨轩的大门,莘依依抬头看了看仍旧明晃晃的天空,却是微微的眯了眯眼。
已经这般时辰了吗?这个时候,想来那位张浑大人应该已经到渭水之滨了吧。
也不知道顾文渊那冤家准备得如何了?
京城传来的那个消息,终究还是来得太晚了一些。而自己虽然去信及时的提醒了那冤家,可终究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一些。
莘依依摇了摇头,却是收起了多余的心思。
那冤家生来便长了一副九窍玲珑的心肝儿,又哪里需要旁人为他操心?如今,她还是多操心操心这西岐城里的事情吧。
比如,陈家的事情?
是的,虽然陈家小姐是自作自受,她不用去管陈家小姐的事情,可陈家的事情,她却是不得不管了。
毕竟,今日陈小姐的哭诉,倒也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了。
听说,陈家的那位家主陈老爷乃是一个终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听说,陈家的一切生意,背地里都是那位当家夫人陈夫人在操持?可是,她怎么又听说,那位陈家老爷那日一回到西岐城,便先去退了醉仙居的场子呢?
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莘依依微微一笑,眼中却是快速的闪过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两世为人,她早已经不是前世里那个单纯而善良,只知道默默付出的莘依依了。
这一世,她必须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间了。
而这陈家,如今看起来,却很是有些意思啊。
前些日子,那位陈夫人不顾自己明里暗里的警告,拼命的巴结着天使张浑大人;可如今,在张浑弃了那位陈家小姐独自去了渭水之滨后,却不知陈家又要如何动作呢?
还有那位一直被众人瞧不起的陈老爷,不是一直很喜欢游山玩水、逍遥快活的吗?怎么这些日子却一直安安分分的留在了陈府之中呢?难道,那位已经年过三十的小妾董氏,真有那般大的魅力,可以让那位陈老爷忘却外面的那些逍遥山水?
不见得吧?若那董姨娘真有这般的魅力,陈老爷这些年来,又何至于时常外出,一年半载的都不归家呢?这董氏母女这些年来又何至于在陈夫人的手中,过得这般的艰难呢?
还有,听说陈老爷这一次,可是刚从宁城匆匆返回的西岐啊!
宁城啊……,呵呵,这可真有些意思了。
看来,这陈家的秘密,果然不少呢。
莘依依踩着小方凳,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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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村外,顾文渊看着一脸怒气抱着天子剑不撒手的天使大臣张浑,却是笑嘻嘻的行了一礼。
“张大人,何故如此?”
不就是被依依给逼着跪了一夜吗?这位大人的脸色又何至于过了三日还是这般的难看呢?
这可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大气之风啊。
再说了,依依她又没有让这张大人跪旁的东西,他跪的可是大夏历代先皇所赐的圣物啊!
这位张大人不是一向忠心与大夏朝廷、忠心与皇帝陛下的吗?那跪一跪先皇的圣物而已,他此时又何至于如此呢?
顾文渊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丝深意。
张浑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顾文渊那略微显得有些热情过分的手。
这位侯爷,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恐怕不见得吧?若是没有这位侯爷授意,莘氏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有那般大的胆子?
既然,这位侯爷都知道了,又何必在自己的面前装模作样,故作亲切呢?
难道,他以为装上一装,就可以将那一晚的事情糊弄过去吗?
他张浑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顾侯爷,老夫受圣命而来,却不想今日才能见到侯爷您啊?”张浑看着有些浑不在意的顾文渊,故意不阴不阳的损了一句。
虽然,这是在西岐的地盘上,他不能明着和这位定西侯闹上一闹。不过嘛,自己到底还是代表皇帝而来的天使大臣啊。
这定西侯府之中有御赐之物镇宅,难道这位定西侯爷的身边还能随身携带有御赐之物不成?
顾文渊闻言,眼中却是闪过了一道冷意。
这个老狐狸,是在威胁自己吗?难道,他以为凭一把破剑,就能让自己跪上一跪吗?
这天使自然是代表皇帝的,这位张大人是在指责自己怠慢了皇帝,想治自己这个定西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吗?
只可惜,这位天使大人却是打错了算盘!他顾文渊又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人。
“张大人,这全是陛下的皇恩浩荡啊。”顾文渊突然转身冲着京城的方向,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无比感慨道,“我西岐一场大雨,惊动了陛下,蒙陛下体恤,派了天使大人来我西岐赈灾。本来,本侯也是想在西岐城迎接大人您的。可本侯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