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顾文渊终究后退一步,微微一叹。
“依依,你身为本侯的夫人,又哪里需要亲自去穿针引线?我们定西侯府里 ,有的是裁缝绣娘!”顾文渊无奈,却颇为宠溺的捏了捏妻子的鼻尖。
似银针那等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随身携带的好。否则,若是一个不小心扎到了自己 ,到时候会心疼的,不还是他这个为人夫君的?
“侯爷,”莘依依却是寸步不让,抿嘴一笑道,“府里的绣娘虽多,可侯爷的贴身衣物,还是妾身亲自准备的好。侯爷,您说呢?”想要自己放下银针?
休想!
真是个固执的丫头啊!
顾文渊一笑,摇头。
真是个恼人的冤家啊!
莘依依一笑,挑眉。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输赢,却有合乎时宜的退让;而最先动心的那一个,往往也是最先退让的那一个。
无关乎男女、身份、财富、地位……,只因为,关心不舍则已!
“好吧。” 顾文渊无奈一笑,却又快速低头,将一吻印在她的额间,喃呢道,“夫人,你所言甚是。”
莘依依就势伏在他的怀中,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无声而笑。
很好,这冤家总算是学着让一让自己了。 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书信之中对这冤家的暗暗调教,果然是没有白费了心思啊。
莘依依静静的伏在顾文渊的怀中,在品味着自己幸福的同时,却又有着一丝小小的遗憾。
那遗憾便是他们的邑儿……
云中子前辈收下了邑儿,又送来了那样的一封回信,这让莘依依对于儿子的将来,很是放心。
可这一份放心之中, 却又掺杂了太多的不舍与心疼。
毕竟,邑儿还那样的小;毕竟,自己是他的阿娘……
莘依依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伸出双手环抱住了顾文渊的腰。
她知道,今日这冤家这般的疯狂,恐怕还是在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一心忧思邑儿而伤了心神吧?
所以,他才会言语戏弄,撩拨疯狂。
顾文渊的这一番心意,聪慧如莘依依,又如何会不懂呢?
只是……方才的那些疯狂,也委实太过羞人了一些。
这冤家,就不能换一种安慰自己的方式嘛?
真是个不知羞的冤家!
莘依依暗暗羞恼,心中却是异常的宁静了下来。
真好,不管在何时,在她的身边,总算还有他!
“依依,”顾文渊静静的感受着妻子的心跳,平静而深邃的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份让人不容忽视的强大自信。“不要多想,可好?”他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扬。
“嗯。”莘依依眨眼,微微一笑。“不过……”
不过什么?顾文渊蹙眉。
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侯爷,”莘依依突然从他的怀中离开,正襟危坐,与他平视道,“侯爷,不过陈家的事情,妾身还是查不到一点的线索。”
陈家的事情,无疑让莘依依很是懊恼。
她已经听从这冤家的建议,去打过草了;可是那条毒蛇呢?却仍是见不到一点的踪影。
莘依依非常懊恼,因为她隐隐的察觉到,陈家的事情,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天大的麻烦。
没有理由,没有根据,可莘依依直觉的,便这样认为。
陈家的事情吗?顾文渊有些失笑。
“夫人啊,”他大手一勾,重新将妻子带入了他的怀中,有些失笑道,“本侯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本侯的床上不许你提旁的男人!嗯?”
微微扬起的尾音里,虽似带着七分的疑惑,实在却是十分的不满。
“侯爷!”莘依依噘嘴,娇嗔了过去。
这个冤家,就不能好生的说一说正经事吗?
陈家的事情,终究是让她有些难安啊。
“好了,依依。”顾文渊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话锋一转,“还是先吃晚饭吧。”
吃晚饭?
莘依依眨眼。
这是哪跟哪儿啊!这冤家的口风未免也转得太快了一些吧!
莘依依微怔,顾文渊却已经拿起床头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后。
一番简单的梳洗之后,二人坐到了饭桌之前。
惊羽带着一众小丫头正在布菜----琳琅满目,荤素皆宜,看着很是可口。
这一餐,是大厨房那边为迎接自家侯爷回府而特意精心准备的。
可是,莘依依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是没有丝毫的胃口。
“侯爷,”莘依依拿起了筷子,却又很快的放下,她前身微微倾斜,对着顾文渊无奈一叹道,“侯爷,您多吃一些吧。妾身……为您布菜。”
陈家的事情,始终没有进展,这如有一根利刺卡在了莘依依的喉间,让她有些食不知味了起来。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