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定西侯府。
自从顾文渊回府之后,莘依依的日子变得简单而充实了起来。
这一日傍晚,在处理完了侯府内的杂事后,莘依依搭着惊羽的手,领着几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却是徐徐往前院的书房而去。
自从今早李靖将军入府之后,那冤家又请了散大夫和梅太傅等人过府叙话,至今已经在书房里待了快六个时辰了。
莘依依默默一叹,他冤家在忙,也不应该忘记吃饭啊。即便是他年轻力壮的饿得,可梅太傅他老人家毕竟也是上了年纪了,怕是经不得这样的折腾了吧?
书房院外,莘依依停下了脚步,招呼暗夜等人接过了身后那几个小丫头手中的食盒,转身打发回了那几个小丫头,这才搭着惊羽的手,缓缓向前。
“夫人,”暗夜十分狗腿的跟在莘依依的身后,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夫人您想得周到啊。您可不知道啊,今儿个兄弟们可是都饿坏了……”
“暗夜 ,”莘依依微微皱眉,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暗夜的废话,直接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那冤家又何至于忙得忘记了吃饭呢?
暗夜暗暗砸了砸嘴,他虽有心敷衍过去,可眼见莘依依都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了,便也只好支支吾吾道,“是京城传来了加急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莘依依微怔,不由停下了脚步。
京城的消息?莫非是那几个临江村的村民有下落了吗?
莘依依只觉得心中一紧,连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
“暗夜,”深吸了几口气后,她特意放轻放缓的语气里,却仍是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安来,“可是临江村的人……”
却正在此时,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内推开。
“夫人……”依次迈出书房大门的李靖等人,冲着莘依依颔首行礼。
“辛苦诸位大人了 。”莘依依侧身一步,含笑还礼,端庄得体道,“得知诸位大人尚未用过午饭,我便命人准备了一些,还请诸位大人将就着用些吧。”
说完,莘依依回头冲着惊羽使了个眼色。
惊羽见此,自然是微微点头一笑。
“诸位大人,请随奴婢来。”惊羽说完,暗暗戳了戳暗夜的后背,却是提着食盒,引着李靖梅太傅等人,往一旁的偏厅而去。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莘依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散,抬头看向了书房的门内。
那冤家一脸凝重的站在舆图之前,似乎有些大事不妙啊。
“依依,进来吧。”顾文渊没有回头,却是轻叹了一声。
依依来了,他知道此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侯爷。”莘依依迈过了书房的门槛,却又反身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这冤家一脸凝重的样子。
“侯爷,”莘依依走到顾文渊的身后,伸手从背后环抱住了他,轻轻的依偎了过去。“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嗯。”顾文渊转身,回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却似歉然一笑道,“依依,这一次,本侯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失望?莘依依眨了眨眼,心中的预感愈发的不好了起来。
难道,有些悲剧终究不可避免了吗?
“侯爷,可是临江村的村民……有消息了?”她小心翼翼的期盼着,却又不忍给他太大的压力。
“嗯。飞鱼卫的陆云昨日突然上书夏帝,说是捉到了西岐的逆贼意图弑君,并且往皇帝的龙案上送去了一块令牌……”顾文渊想着京城的事情,也是微微蹙了蹙眉头。
谁也没有想到,自从在安南一地被重伤后就一直在京城之中悄无声息的养着伤的陆云,这伤后的第一次出手,却是对准了西岐!
顾文渊知道,这一次,终是自己疏忽了。
陆云那只老狐狸,哪怕是重伤要死了,可到底还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啊。
只是,此人为什么要针对西岐呢?
顾文渊想不明白,莘依依听到这里,脑中却是轰的一声,乱成了一团。
几息之后,莘依依抓紧了顾文渊的手腕,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试图弑君?令牌!
“侯爷,”她猛然抬头,双眼紧紧的盯着顾文渊,沉声道,“那令牌,可是我定西侯府侍卫的令牌?”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和临江村的人一起失踪的,还有影卫哨子。可那哨子既然是侯府的影卫,又怎么会随身携带侯府的令牌呢?
可如今,却偏偏有一块侯府侍卫的令牌出现在了哨子的身上……
这其中很是有些问题啊。
可依依她又怎么会猜到那是侯府的侍卫令牌呢?
“不错。”顾文渊心中一动,却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依依她这般模样,是发现了什么吗?
顾文渊低头,看着自己被妻子掐得死死的手,眼神微微一动。
果然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