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想到此事背后的那些蹊跷之处,不由深深皱眉。
所有的这一切,看似都十分的正常合理;可偏偏,这太多的正常合理重合在了一起,又显得那般的刻意巧合。
如今,这些太过刻意的合理之处,又恰恰遇到了顾文渊这个心思慎密的冤家。
那么,这一切,在这冤家的眼中,瞬间便都变得可疑了起来。
她知道,这冤家之所以告诉自己这些,便是为了向她证明京城里的那个秘密对西岐而言有多么的诱人,同时也让她放弃自己的坚持,同意他入京。
只是,这到底是没有实质的证据啊。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只是这冤家的猜测而已。
正是因为这些猜测,和前世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对比起来,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所以,莘依依才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顾文渊孤身入京涉险的。
毕竟,这也太冒险了一些。
同样的事情发生之时,前世里的一切,顿时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莘依依的心中,让她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
邑儿的事情如此,这冤家的事情 ,亦是如此。
莘依依也知道,自己这般的想法,恐怕是多思多虑了一些,甚至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一些。
毕竟,前世和今生,已经有很多的不同了。
可是,那毕竟是她最关心的亲人和爱人啊,她又怎么可能不杞人忧天一些呢?
她是重生而回的莘依依,可她同样也是邑儿的娘亲、这冤家的妻子啊!
所以,即便是顾文渊将京城之中的那个秘密分析到了这一步,可莘依依还是直觉的便想要反对。
因为前世的那些事情,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中,让她丝毫也不敢让顾文渊入京。
她害怕他如前世那般,再次被朝廷幽禁在京郊,她害怕他再也回不来西岐,她害怕那父食子的悲剧,再次重现……
只是,这个秘密已经这般了,她要怎样去说服这个冤家呢?
“侯爷,”莘依依暗暗摇头,敛了敛自己的心思,却是抬头看向那冤家,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所以……”
“所以,本侯便换了个法子,去证实此事。”顾文渊缓缓一笑,却是用极为自信从容的语气,打断了莘依依的话 。“依依,既然本侯已经怀疑那名小吏是闻太师的人了,自然就会想法子去证实了。”
莘依依有些茫然。
她记得,就在方才,这冤家不还说,他查不出那名凭空冒出的小吏的来历吗?
“依依,”顾文渊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点了点妻子的额头,悠悠道,“本侯方才说的是,在宫中查不出那名小吏的来历,所以,本侯就换了一个法子。”
换了个法子?
几息之后,莘依依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侯爷您便把目光调转到了闻太师的身边?”莘依依抬头,十分复杂的看了这冤家一眼。
这冤家好大的魄力!
他竟然是先认定了闻太师和那桩深宫之中的秘密有关,而后再逆推查证!
这般行来,恐怕是风险不小吧?
若是那冤家先前的推断都是错的,那后面的事情,岂不是要白费了功夫?不但会白白的浪费了西岐的人力物力不说,还要耽误很多的时间!
而如今,这时间可不正是他们西岐所急需要的吗?
这冤家,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般大的自信呢?
“依依,你猜得很对。”顾文渊颔首一笑,却是不紧不慢,意有所指道,“所以,本侯让人去查了查闻太师的身边人,这一查,还真是有不少的发现呢!”
“哦?”莘依依心中一动,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来。“侯爷请讲,妾身愿闻其详。”
顾文渊见此,却是心中一沉。
依依她摆出这般洗耳恭听的模样来,恐怕从心底……还是不想让自己去京城啊。
“依依,”顾文渊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却是搂着妻子的肩头,轻声说道,“二十多年前,在闻太师出征辽东火犀族平乱时,曾经差点在阴山以北被火犀族人所伏杀,所幸,他当时身旁有一名护卫,舍身相互……”
在顾文渊的口中,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主公被人伏击,护卫拼死相救。后来,主公大胜回朝,才发现那名护卫还在老家留下了一个遗孤……
于是,那个可怜的失去了父亲的小男孩,被认作了主公的义子,却被主公秘密的养在乡间,少有人知……
莘依依听完了这个故事,却是邹眉道,“侯爷,你是说宫里的那个小吏,就是闻太师的那个义子?”
“**不离十吧。”顾文渊想着凌烟阁之中的那个秘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道深意。“依依,就在那名小吏凭空出现的一个月之前,闻太师的那名义子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只凭这个?”莘依依有些愕然。
如果,这只是时间上的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