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渊回头,深深的看了后院的方向一眼。
依依她今日固然是小性儿了一次,估计也是会醋上一醋;可……自己就这般一言不发的离开,似乎也做得不大妥当啊。
至于哪里不妥当,顾文渊却又说不上来了。
在这男女吵架的事情上……他的确是没有什么经验啊。
毕竟,在遇到莘依依之前,他一向是不近女色的。
然而,在这男女之风月一事上,男人大概是天生就会的,特别是,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
所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顾文渊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怎样去哄哄如今那个估摸着正醋上的小娇妻了。
“暗夜,”顾文渊回头,似有深意的看了自己的下属一眼,不紧不慢道,“方才……在夫人的院子里,你似乎喊得大声了一些啊……”
自己方才喊了吗?
暗夜有些不明白,他不过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回禀了一声而已。
可能语气会有些稍稍的急促,可哪里又喊了?更何况是大声的喊!
侯爷这话是怎么意思?
暗夜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眼中的狐疑之色一闪而过。
突然 ,暗夜似想到了些什么,手中的动作一僵,眼神亦是十分的哀怨了起来。
侯爷啊侯爷,原来,您又想属下替您背黑锅啊……
顾文渊笑了笑,抬脚没入了夜色之中。
不远处的偏厅内,陈小姐紧紧的捧着手中已经毫无温度的茶盏,眼神慌乱,显得很是不安。
她也不知道,今夜自己为何会被放入这 侯府之中;事实上,自己已经在侯府的大门外,徘徊了三天了。
这三天来,她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却始终无法迈入侯府的大门一步。可偏偏,就在今夜,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时候,侯府的大门却是突然向她敞开了。
陈小姐如愿以偿的迈入了定西侯府……
然而,当她真切的坐在了侯府的偏厅后,却又有些莫名的不安了起来。
待会儿,瞪见了侯府的主事者,她又要如何开口呢?
事实上,直到这一刻为此,陈小姐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原本,她是西岐城里人人羡慕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
因为,她家有全西岐城最大的钱庄----富贵钱庄,而她是家里唯一的小姐。
尽管,她是庶出,尽管,母亲她不喜欢自己;可父亲大人他到底也只有她一个女儿,不是吗?
等将来,她出嫁之后,自然能守着那份嫁妆,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然而, 不知从何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
她被母亲送去了柳巷,她不想入宫只好委身给了一个遭老头儿。她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却不想,那位朝廷的天使大臣,却在最后撇下了她……
她失去了清白之身,又遭母亲嫌疑,她原以为,等待自己的,不是青灯古佛一生便是死路一条。却不想,不知为何,父亲大人却又要突然逃出了家中,而又不忘带上了她。
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她只知道,父亲带着她和母亲,躲在了一个阴冷的地下室内,惶惶不可终日。
她以为,是父亲犯了什么事情,而被迫出逃。
可几天之后,他们住到了乌衣巷!
那时,父亲的心情很好,总说会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还说,她很快便要成为官家的小姐了……
然而,那一日父亲大笑出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傍晚时分,母亲被人叫了出去,却是一脸惊恐苍白,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
她想上前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她想问问母亲,他们何时才能回家;却不想,母亲只是仇恨的看着自己,狠狠的一巴掌挥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母亲偷偷的将她带出了西岐城;三日之后,她被母亲卖给了乡下的一个土财主,做了他家傻儿子的小妾……
陈小姐回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就像当初那个傻子扑倒了自己时……一般无二的闭上了眼睛。
命运对她何其不公!
陈小姐睁开了双眼,就像当初她决定夺回一切时一般,睁开了双眼。
那时,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陈小姐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很苦,也很冷。
在被卖到土财主家的第二天,她借着给公公婆婆敬茶的机会,勾引了那位土财主,那位腰肥肚圆满身肥肉,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恶心得想吐的老东西。
然而,她还是借着敬茶的机会,小指轻轻的滑过了那个老东西的手心;更是借着接赏的机会,媚眼轻轻的抛了过去……
果然,就在当天晚上,来到自己房中的,就不是那个傻子了,而是那个傻子的爹……
她年轻,她妖娆,她妩媚,她恬不知耻,她不择手段……但是,她终于哄得那个老东西服服帖帖,对自己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