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冤家入京在即,若是在这个时候,西岐这边失去了和京城那边的联络,那可就是一桩十分不妙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莘依依默默一叹,而后抬头看向了京城的方向,所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京城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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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师府。
傍晚时分,闻太师吃过了晚饭,挥手遣退了身边的一干仆妇,却是独自一人走向了后花园之中。
未几,天色渐渐擦黑。
闻太师停在了后花园中那座大得有些出奇的假山旁。
四下无人,天色已黑。
闻太师似乎有些累了,他轻轻的依靠在了假山上,又随手搭在了假山上的一块布满了青苔的碎石上,无意的按了一按……
几息之后,假山的一侧,无声的滑开了一道暗门,掩映在了无数的绿萝和青苔之中。
“太师大人,属下来了。”
很是平常的声音,很是平常的人。
随着石门的滑开,一个身材普通,看不大清面容的中年男人,从假山内,走到了闻太师的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你来了。”闻太师没有回头,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一般。
“太师大人。”中年男子抬起了头。
皎洁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张十分平常的脸。是的,这个男人的面容,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十分的平常。
“张甲,你跟了老夫多久了?”闻太师这才回头看了一旁的中年男人一眼。
张甲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十分平常的笑容,笑着说道,“太师大人,属下自从十二岁时便跟着您了。如今,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了……
闻太师抬头看着夜空,也很是唏嘘了一阵儿。
这颗棋子,这颗他最满意的棋子,如今已是深埋了二十八年了吗?
可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也许,如今也是时候……
“张甲,如今老夫有一桩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你可愿意?”闻太师没有回头,却是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很是随意的递了过去。
“属下莫敢不从!”张甲也很是随意的接过了闻太师手中的锦囊,微微一笑,而后再次躬身行了一礼,默默后退。
很快,张甲的脚步声消失了;很快,闻太师身旁的那道暗门又悄悄的合上并掩在了青苔和绿萝之中,似乎从来都不曾打开过一般 。
然而,闻太师却仍是如山一般的,静静的依靠在假山的一旁。
十八年了,自己也终究是老了。
闻太师回想起当年的意气风发,不由一声苦笑。
若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他又何至于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呢?
闻太师抬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嘴角的那抹苦笑,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自从陛下颁下了那道圣旨以来,这几日里他是日日都去皇宫里等着……
可陛下呢?
那个孩子,他竟然也一连躲了自己三日!
为君者,竟然会躲自己的大臣三日?这般的举止形容,又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天下君王的气度!
陛下他……终究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闻太师想到皇宫里的夏帝,很是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罢了,那个孩子他既然已下了一道那样的旨意;如今,也只有靠自己这个……老太师,去拾漏补缺了。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不久之后,闻太师起身离开了假山,抬脚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只是,夜色之中,闻太师的背影,似乎显得有些孤单啊!
一代枭雄,终是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书房内,早就等候在此的幕僚林先生,起身迎了上来。
“太师,宫中那边……”
闻太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林先生便知道了,自己的这位主公,今日恐怕还是没有能见到陛下啊。
如此一来,一旦等定西侯入了京,主公又要拿什么去向陛下要兵权呢?
而手中没有了兵权的闻太师,又还是那个威震天下的闻太师吗?
林先生有些担心。
闻太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他和朝廷、和陛下的关系,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这兵权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宫里的那个人……
闻太师暗暗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却是抬头看向了挂在前方墙壁上的那副舆图。
“林先生,都准备好了吗?”
林先生微微一愣,却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主公,这……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显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林先生并不希望闻太师出此下策。
“不用考虑了。”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