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表面上看,能被徐英派去梧桐别院监视顾文渊的人,自然就会被打上徐派的标签。
尽管事实上,恐怕并非是如此。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只有极少数的飞鱼卫的高层才会知道的秘密。
而不巧的是,那些秘密又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
所以,在私底下,自诩陆派的人,都一向是有些瞧不上徐派的人的。----在他们的眼里,跟了徐英的人,自然是背主求荣的小人!
至此,飞鱼卫的内部矛盾,在陆云死后,被有心人这么一挑拨,便渐渐地显露与人前了。
而顾文渊正是利用了这样的矛盾,今日才能成功的上演好这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
一刻钟之中,顾文渊出来了。
两个飞鱼卫的人却是推开了净房的门,飞快的往里看了一眼。
嗯,陆府的净房,很干净。
定西侯府的人,微微垂眼不言不语,只管扶着顾文渊返回偏厅休息;陆府的那名家丁却是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的看了昔日的两个同僚一眼。
呸,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跟着一个十二监的小太监,就能踩到陆家的头上了。
他们自己个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两个数典忘祖背主求荣的东西,可别忘了你们自己当初是从哪里走出去的。
更何况,这里可是陆府!
如今大人还尸骨未寒呢,这两个狗东西就敢在陆家撒野了。
陆府那名家丁跟在一行人的身后,盯着那两名飞鱼卫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
陆府后宅临街的一间小院子里,张潮**着胳膊,正在用力的劈材。
他一手扶住木材,一手狠狠的举起了斧头,一下又一下,看似劈得很认真。
实际上,张潮也的确劈得很认真,很熟练。
自从一年前,他被自家大人安排到了这间满是下等仆人出入的小院子之后,他便一直在这里劈材,从此再也没有迈出过这间小院子半步了。
然而今天,张潮却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这间小院子里劈材了。
所以,他劈得更外的认真。
因为,大人他已经死了。
大人他…… 一斧头下去,木材一分为二。
张潮似乎想起了很多, 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
他再次狠狠的扬起了手中的斧头。
然后,却是突然静止不动了。
一把匕首,正稳稳的抵在张潮的后腰。
“哐当”一声,张潮手中的斧头应声落地。
“好汉饶命啊!”张潮低下了头,似乎很是害怕。
来人有两个,功夫都很高 。高到能在自己一晃神的功夫,就出手制住了自己。
张潮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张潮更清楚,这两个人,都很危险。
这种危险来源于一种直觉,一种多年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直觉。
张潮有些自责,也有些懊恼。
这一年来的安生日子,终究还是让他失去了一些昔日的警觉啊。否则,今日这两个人未必就能这般轻易的制住了自己。
“张潮。”
却正在此时,站在张潮左边的那个蒙面男人开口说话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干涉,显然不是来人原本的声音。
此人故意变了声。
张潮暗暗一惊。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来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潮却从中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来。
因为在这间小院里,他不叫张潮,他叫张三 。
来人知道的他的真实身份。
张潮沉默了,不再刻意讨饶。
“张潮,”蒙面男人再次开口了,声音里满是戏谑和讥讽。“男,三十二岁,飞鱼卫江城卫所的百户大人。因一年多前离开江城出任务,却莫名失踪,至今未归。在飞鱼卫中,被封档挂存。”
“你们,是什么人?”张潮再抬头,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惧怕之色。
看来,这些人不单是只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张潮握着木材的那只手,越来越紧了。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蒙面男人却是挑了挑眉头,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潮一眼,而后才不紧不慢道,“重要的是,张潮,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
活人,或者……死人!
张潮看明白了这个眼神,也听明白了对方的话。
然而……
“我不懂。”他却只能不懂装懂。
因为,其实他是不想死的。
“张潮,你懂的。”蒙面男人却是缓缓一笑,俯身靠近他的耳边,淡淡道,“名单在哪里?”
名单!
张潮倏然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