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蛮人,真是该死!
“侯爷,如今北地狼烟四起,我们要早做打算啊。”大帐里,在众多的将领之中,一个中年文士,羽扇纶巾,很是有些文人谋臣的姿态。
“周先生,您有何高见?”镇北侯垂下了手,眼中看似暴怒无比,实则却一片平静。
能镇压住蛮族二十年不敢叩边的镇北侯,又岂会真是一个鲁莽之辈?
方才,他突然接到这个消息,是有些暴怒失态;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镇北侯便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
“侯爷,”中年文士周先生一边摇着手中的羽扇,一边慢条斯理道,“敢问侯爷,如今我大军之中,还剩多少粮草?”
周先生的话音一落,镇北侯脸上的神色,便微微一变。
可见,周先生的这个问题,果然很是犀利啊。
自古以来,大军出征,一向都是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可见,这粮草对于出征的军队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了。
毕竟,是人,都要吃饭啊。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吧。
“不瞒周先生,如今营中的粮草,只够大军半个月之用了。”搭话的,是帐中的另外一位将军。
闻言,周先生抬头看向了镇北侯,镇北侯默默的点了点头。
“半个月之用?”周先生微微皱眉,收起了手中的羽扇,就势拍打在手心,缓缓说道,“侯爷,诸位将军,敢问我军何时可以攻入嘉峪关?”
这个……
众人默了默。
以如今的情形,想要攻入嘉峪关至少也需要数月之久。
“周先生,您看,若是我们燕北军以勤王之师的名义……”镇北侯抬头看向了周先生,而周先生却是摇了摇头。
“侯爷,如今我们兵围嘉峪关已成事实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我燕北军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对外,朝廷都绝不可能再给我们配备粮草了。而我们四周的那些盟军,也绝不可能把他们的粮草白白的送给我们。毕竟,大家名义上虽是盟军,可实则都是对手啊。”
至于动手去抢那些盟军的粮食?那样会犯了众怒啊
周先生默默的一叹,继续说道,“而我们的老家燕北那边,如今更是狼烟四起,就更不可能给我们送来补给了。所以,老夫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毕竟,粮草比什么都重要!
而一直以来,为了对付北方的蛮人,燕北十六州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一旦哪座城池被蛮人围城而无法脱困之时,城中之人都会放一把大火毁去城中的存粮,而绝不会便宜了蛮人!
如今,北地狼烟四起,可见已经有多座城市被蛮人围困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燕北大军还不回援的话,那燕北十六州,恐怕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而若是失去了北地这个大后方,又没有了粮草的支持,那这燕北大军,还能是令蛮人闻风丧胆的燕北大军吗?
所以,为了保住燕北十六州,为了保住燕北大军的补给粮草,燕北大军,必须要回援北地。
周先生的话,营中众位将领都听得十分的明白。
只是,京城近在眼前啊。
众将领的目光,不由都投在了镇北侯的身上。
镇北侯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京城就在眼前,皇位唾手可得,若是此时离开,镇北侯又如何能甘心!
周先生见此,不由在心中默默的一叹。侯爷虽一向英明,可如今到底是被那张龙椅给迷花了眼啊。
“侯爷,燕北不能有失。”周先生只好继续劝道,“一来,那是我们的大后方,我燕北大军的粮草补给全靠于此。二来,若是我们丢了燕北,便等于是没有了退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旦燕北有失,让蛮人长驱直入攻入中原腹地的话;即便是我们攻入了京城,而侯爷您也坐上了那个位置。可到时候 ,这天下之人,又会如何看待侯爷您呢?世人只会说,侯爷您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大局,不顾北地同胞的死活啊……”
若是这样的话,不但是臭了自己的名声,还更是丢了天下的民心啊。
而名声这个东西,在某些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否则,即便是做了皇帝,那也只能是个令万民唾弃的皇帝。
而更重要的是,若是失去了民心,这江山又如何能坐得稳呢?
这个道理,镇北侯懂。
只是,在天下唾手可得之时,却又要让他不得不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镇北侯有些犹豫。
“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周先生说到这里,躬身一礼,言辞恳切道,“侯爷,退一步而言,即便是我们此时离开了此地,就只凭如今嘉峪关下的这些乌合之众,那也是拿不下嘉峪关的。既如此,不如我们先回北地,再以图后计!”
平日里,镇北侯亦是果断之人。如今,只不过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