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掀开门帘,端着手里的托盘,跨过了议事大帐的门槛,抬头微微一笑。
“依依,你怎么过来了?”顾文渊放下了手中的笔,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难得今日没有客人上门,妾身一个人待在大帐里也闷,便来侯爷这里了。”莘依依将手中的托盘往那冤家的眼前晃了晃,含笑道,“侯爷,这可是惊羽那丫头熬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粳米粥,您多用些吧。”
“惊羽熬的啊……”顾文渊接过了托盘随手放在了一边,把那个“啊”字拖得老长之后,这才抬头满是戏谑的看了莘依依一眼,笑着道,“本侯还以为是夫人亲手熬的粥呢!”
“……”莘依依笑了笑,有些无奈的嗔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倒是想亲手给这冤家熬粥,只是有惊羽那丫头在,这些小事,她又哪里插得上手啊。
事实上,自从莘依依小产之后,惊羽担心主子的身体,便是连床,都不准她随意下,就更别说亲手熬粥这样的事情了。
顾文渊牵着莘依依的手,一起走回了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上,含笑道,“没有夫人亲手熬的粥,也没有关系;只要夫人肯来本侯这里红袖添香,本侯亦是喜不自胜啊。”
“侯爷,”莘依依没有理那冤家的玩笑话,反而低头看了一眼书桌上打开的文书,淡淡笑道;“如今已经这么忙了吗?”
文书上写着最近几日有几路小诸侯已经开始陆续攻城的一些情况。
“是啊。”顾文渊点了点头,站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替她揉捏着肩膀。
这冤家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莘依依十分夸张的深吸了一口 气,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
见妻子如此享受自己的手艺,顾文渊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莘依依心里顿甜,抿嘴笑道,“侯爷,京城外这么忙,那京郊那边呢?可有动静了?”
“有,”说到正事,顾文渊收起了大笑,神情莫名,颔首道,“据影卫传来的消息,昨夜有一位老妇人,趁夜抹黑进入了益州侯苏家的军营。”
“哦?”莘依依双眼一亮,回头看着他问道,“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不快也不行啊。”顾文渊刮了刮她的小鼻头,满眼宠溺道,“自从上次如姜妹妹在冷宫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夏帝对那妖后便越发的冷落了起来。如今为了复宠,那妖后也只能把主意打到益州侯苏家父子的身上了。”
莘依依点了点头。
如今,京城外已经有不少的诸侯开始领兵攻城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内防守兵力不足,夏帝和闻太师最想要的,恐怕就是帮着守城的兵马了。若是在这个时候,益州侯苏家父子真能领兵入京,帮着夏帝防守京城的话;那夏帝即便是再不喜欢苏弱惜,恐怕也要对她宠爱有加了。
只是……
“侯爷,那苏弱惜就真的知道皇宫内的密道所在吗?”莘依依有些不相信。
即便前几年那苏氏再得宠,可夏帝也不至于色迷心窍到把自己最后的退路都告诉给苏弱惜吧。更何况,夏帝虽是好色,可却也是一个极为自私残暴之人。
说到底,若不是他的身世和闻太师有关,夏帝此人,其实并不愚笨。这些年来,他愈发的荒唐不堪残暴不仁,这般的昏庸无道,恐怕也和闻太师脱不了干系。
莘依依摇了摇头,而后抬头看向了那冤家。
“苏弱惜当然不知道密道的所在了。”顾文渊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妻子的额头,不紧不慢道,“不过,那妖后前几年甚为得宠,前些日子闻太师不在京城时,她又曾手握飞鱼卫、掌控了皇宫一段日子。所以,那妖后应该已经知道了皇宫里有密道的事情 。不然,这一次,她也不会打益州侯苏家那几万兵马的主意了。”
莘依依点了点头。
苏弱惜知道那个秘密并不奇怪。
“可是,侯爷……”莘依依有些担心道,“就算苏弱惜知道了那条密道的存在,可若是她找不到那条密道的入口的话,那岂不是也是白费了心思吗?”
“怎么会?”顾文渊嘴角微扬,缓缓一笑道,“苏弱惜找不到,但是她知道谁能找得到啊。依依,刚刚魅影从宫里传来了消息:今日傍晚,苏弱惜将在露台设宴,款待闻太师。”
苏弱惜竟然肯主动找上闻太师?
莘依依不由睁大了双眼。
这倒是有些奇了怪了。
据她所知,苏弱惜和闻太师不是死仇吗?如今,苏弱惜竟然愿意向闻太师低头了?
莘依依微微摇头,怅然一叹。
看来,这人的**果然是无限的啊。
苏弱惜为了保住如今的荣华富贵,竟然真的不惜向闻太师低头了。
这个女人如此能屈能伸,倒也不容小觑啊。
顾文渊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模样,不由取笑道,“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莘依依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明白。”
“何事不明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