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壁画很精美,可谓是栩栩如生;然而,崇夫人此时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
几息之后,她那有限得很的耐心,终于告罄。
“顾夫人,您在看什么?”崇夫人偏头看向莘依依,眉头微挑,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墙壁上的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这墙上画的是观音大士慈航普度救苦救难之事。”莘依依将堂内所有的壁画都扫了一遍后,方才回头感叹道,“真是画得妙相庄严栩栩如生啊。”
宁云寺内的水陆画,乃是两百多年前,宁、云两家花重金聘请的当时最有名的书画大家吴道子所画,自然是闻名遐迩非同寻常了。只是,这时候恐怕不是欣赏这个的时候吧?
崇夫人挑眉看着莘依依,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莘依依颔首一礼,没有说话,却又上前几步站在了的大殿正中的佛像前,抬头凝视。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但崇夫人却无论如何也心静不下来了。----此刻,她的儿子,正在忍受着痘疮之苦,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如此,她这个做娘的,又如何还能心静得下来呢?
“顾夫人,”崇夫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道,“若您是想要上香礼佛的话,还请缓一缓吧。如今,我那儿……”
莘依依轻叹一声,回头看了过来,意味深长道,“崇夫人,令公子眼下生了痘疮,难道您就不该求一求这满天神佛的保佑吗?即便是这漫天的神佛不能为令公子驱除痘疮,可求一求,也能求个心安不是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顾夫人竟然还在说这些风凉话吗!
“顾夫人!”崇夫人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生气道,“若是求这漫天的神佛有用的话,不用夫人您提醒,那本夫人也会照做的。只是”
“崇夫人,”莘依依听到这里,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平静道,“这求神拜佛,有时候也是有用的。不过现在嘛,我既然接到了那块有求必应的玉佩,也已经应着您的要求……来了”
崇夫人突然明白了。
这漫天的神佛,不一定就是庙里的这些镀了金的泥菩萨啊!
崇夫人闻言,眼皮微抬,对着莘依依神情凝重的福了一礼,道,“多谢顾夫人能深夜前来。若是夫人能救得我小儿一命,不要说是一句承诺了,便是十句八句也是不成问题的。”
“夫人言重了。只是……”莘依依侧身,还了半礼。
崇夫人救子心切,抬头看着莘依依,着急道,“只是什么?莫非夫人不肯相救吗?”
“不是我不肯相救,而是这痘疮本就是十染四死,很不好治啊。”莘依依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会?”崇夫人听到这里,不由睁大了双眼,惊呼道,“我曾听我夫君说过,说是你们定西侯府嫡长一房有秘药,可以治这痘疮啊。所以,在两百多年前的那场痘疮之中,尽管西岐城内虽是死伤了一大半的人,可是你们定西侯府内却是人人平安,不曾有一人染上过痘疮。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莘依依点了点头,却又欲言又止的看了崇夫人一眼。
崇夫人见她点头,心中一喜,却是吸了吸鼻子,有些激动道,“这么说,定西侯府内果然是有秘药能治得这痘疮了哦?”
“是,也不是。”莘依依却是看着崇夫人,先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
“顾夫人此言何意?请恕妾身愚钝,实在是听不懂。”崇夫人见此,有些着急,语气不免就冲了一些。
“崇夫人,请稍安勿躁。”莘依依轻叹一声,神情凝重道,“痘疮这病,并不在于治,而在于防。当年西岐的那场痘疮蔓延肆虐,我定西侯府能安然无恙,便是因为提前用了那预防的法子。可如今……”镇北侯府的那位小公子,已经是染上痘疮了啊。
莘依依深深的看了崇夫人一眼。
“可如今,我那小儿子也能用这预防的法子!”崇夫人听到这里,却是斩钉截铁道。
莘依依有些诧异,微微挑眉。
“顾夫人,实不相瞒。”崇夫人却是沉沉一叹,神色凝重道,“六年前,我产下的乃是一对双生子。这一次,他们兄弟二人,却是有一人染上了痘疮……”
双生子?
莘依依的眉头邹得更深了 。
此事,外面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呢?以定西侯府对镇北侯的重视程度而言,此事不会不知啊。除非是镇北侯有意为之!
不过,在前世时,她也只听闻了镇北侯只有一儿一女啊。
难道,之所以会这样,便是因为在这一场痘疮之中,镇北侯的另外一个儿子,已经病去了吗?
莘依依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神情凝重道,“原来如此。”
而后,她抬头看向了崇夫人,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另外那位没有染上痘疮的小公子,服用那可以预防痘疮的秘药?”
“不错。”崇夫人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