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几个孩子被种了痘毒之后,便被莘依依安排人给保护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如今,距离种痘已经过去大半天了,老大夫们很是心忧那几个孩子的情况。故而,这才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毕竟,孩子和大人终究是不同的,万一他们发痘时情况紧急,没有大夫在身边照顾怎么能成呢?
“诸位不用担心。”莘依依含笑说道,“有周婆子和秋儿照顾孩子们,他们不会有事的。况且,如今他们染了痘毒,也委实是不方便让孩子再在宁云寺里随意的走动了。毕竟,这寺里还有很多没有生过痘的旁人在。”
“可是……”江老大夫有些不解道,“顾夫人,您总要让我们去看上一眼吧。否则,老夫等人委实是有些担心啊。再说了,孩子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用得着这样把他们严密的关押起来吗?”
老大夫们纷纷点头,表示对莘依依的做法十分的不解。
“江老,我没有关押孩子们。”莘依依解释道,神情凝重。“我只是在保护他们。”
保护孩子们?所以不让任何人去见那些孩子?
老大夫们越发的不解了。
难道还会有人去加害那些即将发痘的孩子们吗?
老大夫们纷纷抬头看向了莘依依,目露不解,无声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莘依依缓缓一叹,虽没有解释,却是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后院的禅院一眼。
老大夫们见此,神情微怔,而后纷纷低头,摇头叹息了起来。
原来,莘依依让周婆子和秋儿把孩子们保护起来,是担心崇夫人会从中作梗。
因为,一旦孩子们种痘康复之后,那崇夫人便再也没有拖延的理由,莘依依就可以给镇北侯府的小公子种痘了。
而崇夫人现在则明显是在犹豫之中。在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这么快就同意给自己的儿子种痘的。因为,那样就是在帮着莘依依,帮着西岐收服人心谋夺天下。
她是镇北侯夫人,她有自己的立场。
否则,一旦等那位小公子种痘康复之后,崇夫人就必须要履行对莘依依的承诺了。----毕竟,以她那样身份的人,是不会耍赖的。所以,她也只有拖延时间这一个法子了。现在,宁云寺里的情况比较复杂。莘依依需要崇夫人的儿子作为她的种痘对象,以此来说服北地的军民接受种痘防痘的法子;而崇夫人不单是需要莘依依替她的儿子种痘,她更想要的,恐怕还有那个种痘的法子吧。
只是,如今宁云寺里西岐和燕北的力量相差不大,崇夫人没有强抢的绝对胜算,又因为她也想亲自看看那个法子是否真的安全有效,还因为她自己的儿子也有生痘疮的后顾之忧,所以局面才能这般诡异的僵持着。
同样的,莘依依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强行出手;因为她同样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把老大夫们都平安无事的带出去。毕竟,从明面上来看,在宁云寺里,还是镇北侯府的力量占据着主导的地位。
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宁家的态度。
虽然从目前来看,宁家是保持了中立的态度;可是宁家毕竟是崇夫人的娘家啊。
若是当崇夫人母子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呢?那宁家或者说宁云城还会保持中立的态度吗?
莘依依不知道,所以她也不能冒这个险去赌。
但是,双方都知道,并且都在等,等待各自身后的援军到来。
所以,为了拖延时间,崇夫人很可能在孩子们种痘之后,对那些孩子做点什么。
莘依依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让周婆子亲自去照顾那些孩子,名为关押,实为保护。
片刻之后,江老大夫抬头看向了莘依依。
“难道,那位崇夫人就不顾自己的儿子了吗?那位小公子……”江老大夫有些沉重的问道。
毕竟,那位小公子的孪生兄弟,几日之前才刚刚死于痘疮啊。
“江老,崇夫人她不仅是孩子的母亲,更是镇北侯的妻子,镇北侯府的当家夫人啊!”莘依依淡淡的解释了一句,神色有些复杂。
如今,那位遭受了丧子之痛的崇夫人已经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而且,眼看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位小公子也一直没有发痘的症状。
如此一来,崇夫人难免就会心存侥幸,以为那位小公子将不会再发痘了。
况且,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啊。
三天,足够镇北侯府的信鸽飞一个来回了。所以,此刻镇北侯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崇夫人的手中了。
以那位镇北侯的性子,一世枭雄的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岐在北地去收买人心呢?
以上种种原因加上一起,所以,崇夫人很可能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比如,那位崇夫人先让老大夫们替镇北侯府的小公子接种痘毒,然后,在小公子发痘的过程之中,若是那些先前曾接种过痘毒的孩子又突然死了呢?
若是这样的话,届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