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江妈妈浑身是伤的跪倒在了莘依依的面前。
“顾夫人,请您救老奴一命啊!”她跪地叩头,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显得身形有些不稳。
“救你一命?”莘依依坐在竹椅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动声色的一笑后,方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不知本夫人要如何救江妈妈你的命呢?你可是崇夫人的人,这卖身契可没有在我们西岐的定西侯府啊。”
这位江妈妈在打什么主意,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吗?
按照前世那冤家所说的,这无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莘依依的嘴角缓缓的勾出了一抹嘲讽,眼底也快速的闪过了一丝讥讽之色。
难道,这江妈妈还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顾夫人,您是菩萨一般的心肠啊,您愿意把防止痘疮的法子传授与世人,想来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江妈妈不敢抬头,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奴虽是镇北侯府的人,可如今,老奴的这一条命,却是在夫人您的手中啊。”
“哦,此话怎讲?”莘依依闻言,不置可否的一笑。
“夫人,老奴因为我家小公子发痘一事而惹恼了我家夫人,所以,我家夫人如今是容不下老奴的这条命了。故而,老奴在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来求顾夫人您了。顾夫人,如今也只有您能抱下老奴的性命了。”江妈妈故意含糊其辞的说着,想要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到那些孩子们的身上。
莘依依闻言,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好戏果然是开场了吗?
也罢,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一番,也好让这位江妈妈好好的发挥一场啊。
如此,方才不辜负了对方身上的那一身伤啊。
否者,这位江妈妈岂不是就要白白的挨了一顿打吗?
“江妈妈此话何意,本夫人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莘依依若有所思的看了江妈妈一眼,而后她微微前倾着上半身,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妈妈,语带不解的问道 ,“方才听妈妈话里的意思,似乎你老人家是因为贵府小公子发痘的事情而惹恼了崇夫人吧?只是,你既然是惹恼了崇夫人,那自然就应该跑去崇夫人的面前求饶啊,却又为何跑到了本夫人这里呢?妈妈这话,本夫人怎么就越听越糊涂了呢?”
说道这里,莘依依故意停了停。她见跪在地上的江妈妈果真微微一僵后,这才缓缓一笑。
“江妈妈,本夫人一向是个笨的,若是妈妈不说清楚的话,那本夫人委实是不知道,要如何相救妈妈的性命啊!”莘依依坐回了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妈妈,极轻极缓的说道。
“顾夫人,”江妈妈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却是故作怯怯不安状的抬头看了莘依依一眼,而后又扯了扯嘴角,做足了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最后才眼神闪烁的看向了莘依依身后的惊羽和秋儿二人,似乎是有些不大放心二人一般,故意支支吾吾道,“夫人,此事事关重大,可否让那二位姑娘回避一二。如此,老奴才敢......”
莘依依笑了笑 。
这位江妈妈的戏份可真多啊。
如此一来,她倒也没有辜负了自己的这一番成全之意。
“不必了,她二人皆是我的心腹,乃是绝对可信之人,妈妈有话,不妨直言。”莘依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可是,有惊羽和秋儿在,江妈妈又如何能下手呢?
只是,江妈妈到底也非常人之辈,转眼之间,她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只不过嘛,这第二的一个计划,却要赔上她自己的性命!
本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江妈妈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可如今,夫人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江妈妈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使用最后的那个下下之策了。
此刻,她故意吞了吞口水装作紧张无比的模样,又见莘依依好整以暇的歪在椅子上,不做任何的反应时,她这才故意支支吾吾的说道,“顾夫人,您有所不知。其实……其实,我家夫人对于贵府的那个防止痘疮的秘法,十分的感兴趣……”
“哦?”莘依依故意拉长了尾音,点了点头,仍旧似笑非笑的看了江妈妈一眼。
其实,对于这一点,莘依依是完全相信的。
防止痘疮,解救苍生!
这般的大功德,连医者仁心行医救人了一辈子的老大夫们都忍不住动心了,又何况是旁人呢?
这样的事情,这世间是不会有人不感兴趣的。更何况,还是崇夫人这样身居高位位高权重的人呢?
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崇夫人当然会对此事感兴趣; 只是……
“就不知道,你家夫人对我定西侯府那个防止痘疮的法子,是怎生的感兴趣法了?”莘依依低头看着江妈妈,虽然是明知故问,却又故作玩味的问道,“还请妈妈直言相告啊。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