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马车里,惊羽捧上一盏热茶,低声说道,“今晨,我们刚一离开宁云寺,那位崇夫人便也跟着离开了。据钉子最新传回的消息来看,那位崇夫人应该是带着人往青州的方向而去了。”
青州?不是离此地最近的古州、幽州?
莘依依闻言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那位崇夫人去青州是打算做什么?又或者说,镇北侯给她的消息上又说了些什么?
在西岐大军压境,宁云城又明显偏向了西岐一方时,那位崇夫人不回娘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她不应该赶紧赶回镇北侯府吗?
可是,这位崇夫人却偏偏带着人去了青州?
从青州会燕平城,可是会绕不少的路啊。
此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莘依依双手捧着茶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便重新启动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直接停到了一座大宅的后院之中。
莘依依下了马车,微微抬头往四周打量了一眼之后,不由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是宁家在城东的一处别院,却早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了。
显然,宁家的人早有准备。
如此看来,那冤家和宁家人的接触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啊。
莘依依搭着惊羽的人,径直去了正房。
一番梳洗安顿之后,莘依依躺在热乎乎的软炕上,很是幸福的吸了一口长气。
“主子,您也早些睡吧。”惊羽站在屏风的一侧,一边整理着他们的行囊,一边随意的说道,“方才,暗夜那个话唠子回来传过话了。说是宁云城为侯爷举行了接风宴,所以这一时半会的,侯爷怕是回不来的。所以,侯爷特意让他回来传话,嘱咐您早些休息呢。”
这些天来,主子在宁云寺里也算得上是殚精竭虑步步为营了,这般的劳心劳力,说不辛苦,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好在如今侯爷来了,主子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了。
以自家侯爷的本事,外面的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难得到侯爷呢?有侯爷在,那自然是万事大吉的。
惊羽很是自豪的点了点头。
莘依依侧身朝外躺在热炕上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的眨了眨眼,脑海里也满是那个冤家的影子。
那冤家来了,她自然也可以歇口气,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可是,此刻的她,身心明明是累得不行,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莘依依抿嘴一笑,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主子,您好歹也收敛一些啊。”惊羽见此,不由回头打趣道,“虽然吧,我们都知道,您和侯爷是小别胜新婚,那自然是有些情不自禁的。可如今,好歹我们也是在旁人的地盘上,您若是不收敛一些,小心让旁人看了您的笑话去。”
“惊羽……”莘依依翻身坐起,拥着身前的被子,双手托腮的看着惊羽,不紧不慢道,“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看来,这古人果然是诚不欺我啊。你看看你,不过才和暗夜重逢了一个时辰,便这般的话唠了吗?”
“主子!”惊羽双脸一红,不由跺了跺脚,急得小声啐道,“哪有您这样打趣人的?奴婢哪有话多了,只不过是看您这一路上都莫名奇妙的笑了七八回了,这才忍不住劝您要悠着一些……”
“是吗?”莘依依微微噘嘴,以表达自己的惊讶。
她这一路上真的笑了七八回了吗?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看来,有了那个冤家做靠山,自己果然变傻了一些啊。
“怎么不是啊!”惊羽干脆放下了手中的衣裳,转身走到了莘依依的床边,凑趣道,“主子,我们都知道您和侯爷鹣鲽情深夫妻恩爱,只不过,如今我们到底是在旁人的的地盘,您若是不收敛一些,怕是……”
“怕是什么?”莘依依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惊羽一眼。
“怕是……”惊羽心中一动,却是话锋一转道,“怕是您绝世妖姬的名头,就要传到北地去了!”
说完,惊羽噗嗤一笑,猛然往外跳了出去。
莘依依挑眉嗔了那丫头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反而重新躺回了软塌上,忍不住也噗嗤一笑,而后垂下了眼。
方才,惊羽那丫头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有一点她却并没有说错。
她真的是要收敛一些了。
因为,这里是旁人的地盘上。
莘依依很清楚的知道,她是顾文渊的逆鳞。可此事,暂时却不能让宁云城的人知道。
否则,某些人恐怕又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了。
更何况,那冤家和宁云城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她现在还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留在旁人的地盘上,那是凡事再小心都是不为过的。
只是,今日骤然见到那个冤家,她心中欢喜之下,却是有些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