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这里,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神色一变,瞬间骇然。
“顾夫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体面,当场就直接跪倒在地,向前跪爬了几步,而后抱着莘依依的大腿,大声的哭求了起来。
“临邑侯夫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哦?本夫人何时说过要杀你了?”莘依依微微皱眉,不露声色的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李氏的手,而后低头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
不杀她?
李氏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发傻,其余的人也跟着糊涂了起来。
若是不杀临邑侯夫人……这个鸡,莘依依又要如何儆猴呢?
众人心思各异,不由纷纷抬头看向了莘依依,面对不解之色。
莘依依笑了笑,却是突然闭上了双眼。
众人看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无人敢在此时开口相问。
因为,这个时候的莘依依,负手在后,怡然独立,这样慑人的气势之下,那身周的气场委实是太强大了一些。
故而一时之间,这偌大的花厅内,便只剩下了临邑侯夫人李氏那断断续续的哭诉之声。
直到……
场中的气氛渐渐的紧张而凝固了起来,这样的气氛让李氏的哭泣之声不由渐渐的停了下来。
“顾夫人......”她抬头,怯怯的看了莘依依一眼。
哎!莘依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各位夫人,”她睁开双眼,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想来各位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应该不会希望自己有一天也会如临邑府夫人这般,在众人的面前失礼吧?”
众人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便摇了摇头。
临邑侯夫人李氏,更是怯怯不安的低下了头。
“临邑侯夫人,”莘依依转头看向李氏,微微一叹道,“你还是先起来说话吧。不管怎么样,如今你还是一镇之诸侯----临邑侯的夫人啊,你这般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又成何体统呢?你这样做,岂不是会丢了你家临邑侯的脸面了吗?”说完,莘依依转头,给一旁的秋儿使了个眼色。
秋儿上前一步,想要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氏。李氏不肯,不由挣扎了起来。
众人见此,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反而都将心思放在了莘依依方才的那一番话之上了。
如今还是一镇诸侯的夫人?那将来呢?
在场的众人都不傻,瞬间就听明白了莘依依话中的重点。
“顾夫人!”经过莘依依这么一说,临邑侯夫人更是不敢起身了。她挣扎道,“顾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妾身这一次吧。这一次,是妾身没有自知之明,又没有识人之明,这才满嘴胡说,不知好歹的冲撞了夫人您。还请夫人您千万不要怪罪才是啊。”
她本就是临邑侯娶的填房继室,在侯府之中,根基不稳;否则,她又何必不顾身份,更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来讨好苏弱惜这位定西侯的新宠爱妾呢?却不想,这一次她马失前蹄,竟然在无意之中得罪了莘依依这位名正言顺的定西侯夫人。
李氏心下戚戚,只觉万分的后悔。
她知道,以自己在侯府之中的地位而言,若是再得罪了莘依依这位定西侯夫人,那临邑侯又如何还能捧着她?到时候,等待自己的又能是什么好下场呢?
“顾夫人,求您饶了妾身这一次吧。”说道最后,临邑侯夫人李氏,竟是不顾秋儿的相拦,想要叩头求饶了。
然,此时虽是天下大势已定,可定西侯顾文渊毕竟还不曾登基称帝。在这样的情况下,莘依依又怎么会让一镇诸侯之夫人,跪拜与她呢?
秋儿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李氏,强迫她站到了莘依依的面前。
“临邑侯夫人,你说错了。”莘依依脸色平静的摇了摇头,“你的嘴巴虽然是有些不干不净的,可我的侍女方才已经打过你一巴掌了。这样算来,你我之间似乎便已经两清了。如此一来,若是我再追究下去,恐怕这天下之人就要笑话我莘依依没有半分容人的度量了。所以,李夫人,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你可以走了。”
李氏可以走了?在她羞辱了定西侯夫人莘依依之后,竟然还可以这样轻易的离开吗?
这位定西侯夫人,真有这般大的度量吗?
还留在花厅里的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同时一怔。
然而,不顾数息的时间,众人的脸色却是纷纷一变。
定西侯夫人大人大量,是不再追究此事了;可旁人呢?
旁人又会如何看待得罪了定西侯夫人的临邑侯府,看待这位临邑侯夫人本人呢?今日之事一旦传开,试问这天下间又还有哪一位诸侯还敢再和临邑侯府交好呢?
况且,今日之事,这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们可是全部都亲眼看见了啊。虽说各家夫人都不是那般多嘴多舌的人,可这天下毕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所以,临邑侯夫人得罪了定西侯府夫人之事,想来很快就会在天下诸侯之间传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