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知道,秋儿这丫头的性子一向十分的沉稳,又从不会撒谎。
故而,她才会有此一问。
“回主子的话,”秋儿不敢托大,也不敢撒谎,十分诚实道,“若是只是自保的话,秋儿自认有十分的把握。若是想要探听到海盗老巢的准确消息,和玄灵首领一起拿下海盗的话,秋儿只有八分的把握。毕竟,那海盗岛屿上的情况,如今是谁人也不清楚。故而,秋儿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很好。”莘依依松了一口气。能自保,就是最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吧。”莘依依笑了笑,颔首叮嘱道,“秋儿,你小心一些,事有不对,自保为先。”
“诺。”秋儿点了点头,笑得十分的淳朴。
“好了,秋儿,你先下去准备准备 ,明日我再为你易容。”
莘依依让秋儿离开之后,这才转头看向了姜焕之。
“姜公子,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一桩事情吧?”她含笑问道,目光清澈。
“不错。”姜焕之点了点头,神情温和道,“夫人聪慧过人,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莘依依笑了笑,微微垂下了眼。
“我说……”却在这时,周通又探头看向了姜焕之,有些不满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老夫我还要去海边看风景呢。”
姜焕之十分好脾气的颔首一礼,“是,有劳前辈久等了。”
周通见此,似乎甚觉无趣,也就缩回了脑袋,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和左翼一起贼头贼脑的嘀咕了起来。
“顾夫人,”姜焕之这才抬头看向了莘依依 ,神色微微有些凝重,“您不觉得此次海盗之事,有些蹊跷吗?”
据他所知,西岐一地的治安一向良好,从未听说过西海这边有海盗出没。可为何偏偏就在他们准备出海的时候,这海盗就出现了呢?
此事,有些蹊跷啊。
莘依依把玩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
“是有些蹊跷。”她笑着点了点头,“据我们目前查探到的消息来看,这股海盗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因其出手狠毒,每每作案都从不留下活口,所以此事并未大肆的传开。”
“那官府呢?官府不可能不知道吧?”姜焕之顿了顿,而后更是一针见血的问道,“据闻定西侯府在各地都撒下了不少的钉子,此事事关重大,定西侯府不可能不知道吧?”
“应该是知道的。”莘依依微微一叹,“只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家侯爷一直不在西岐,侯府的重心又都在京城和北疆那边……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不想引起民众的恐慌而有意压下了这个消息,想等着侯爷处理好北边的事情之后,腾出手来再来应付这些海盗吧。”
姜焕之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夫人与焕之,倒是英雄所见略同了。那么敢问夫人,既然是有人故意压下了此事,那为何现在又闹了出来呢?”他抬眼看着她,目光灼灼。
莘依依微微低头,莞尔一笑。
“大约是……不想我出海吧,所以特意给我找些事情来做?”一笑之后,她抬头看向他,双眸熠熠生辉。
“如此看来,夫人心如明镜,却是什么都明白的。倒是焕之有些多事了。”姜焕之别开了她的视线,起身告辞,点头致意,“如此,那焕之就先行告辞了。”
“两位老前辈,”姜焕之说完又转身看向左周二人,躬身一礼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就由焕之陪二位海边一游?”
“哼哼。”周通拉着左翼站了起来,鼻孔朝天的看了姜焕之一眼,转身就走 。
姜焕之甚是好脾气的摇了摇头,而后跟了上去。
莘依依笑了笑没有出言挽留,只是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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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城,镇北侯府。
今日是镇北侯府为赵家公子举行接风宴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镇北侯府便中门大开,侯府外的大街上更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真真是好生的热闹。
这些日子以来,城外虽时常有蛮族的大军袭城,可今日,这北疆一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是尽数赶到了镇北侯府。
一来,蛮族大军压境之下,众人为了自保,也必须要给镇北侯一个面子。二来嘛,众人也想看看镇北侯府对赵家遗孤的态度,以此来确定某些事情。
午时未到,侯府待客的大花厅上,便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了。
今日,崇夫人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她特意命人将内院大花厅和一旁款待男宾的曲园打通,中间安放了一些富贵竹,遮挡住彼此的视线。
如此一来,两边的人虽然是相互看不到,却可以听到对方的动静。如此,既避开了男女大防,又不妨碍大家都可以听到某些事情。
此刻,离开宴的时辰还早,客人们却是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崇夫人看着花厅里一众或坐或站,或三五成群,或独自闲坐的夫人小姐们,很是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