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西海渔村。
斜阳西挂,天色渐渐转暗。
惊羽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了另一只手上的油灯,而后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护着油灯,走到了主子莘依依的身后。
“主子,这下您应该满意了吧?”她看着莘依依满脸藏有藏不住的笑意,不由打趣了起来。
“嗯,满意,是很满意。”此刻的莘依依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她将手中的小纸条,随意的放到了油灯之上点燃后,扔到了一旁的火盆里,看着它渐渐的烧成了灰烬。
“惊羽,暗夜那小子虽然是话唠了一些,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她回头看着惊羽,笑着说道。
“主子,这事跟暗夜可没什么关系吧?”惊羽放下了油灯,瘪了瘪嘴,“这都是您和侯爷的功劳。若不是您和侯爷安排得好,镇北侯哪能摊上这门好亲事呢?”
莘依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就在方才,她收到了暗夜传来的飞鸽传书,得知了燕北最新的境况。
蛮族公主情系镇北侯一事被公开之后,蛮族那边果然没有否认,竟然还派人送去了正式的国书。再加上定西侯顾文渊的那一封婚嫁自由的公开檄文,这简直就是把镇北侯架到火上去烤啊。
娶不娶蛮族公主?当然是不能娶的。且不说,镇北侯府和蛮族世代结仇,便说现在的这位镇北侯夫人宁氏,也是如今的镇北侯不敢轻易休去的。
燕北乃是苦寒之地,若是失去了宁云城的财力支持,他镇北侯拿什么去养十万燕北大军?更别说,镇北侯夫妇二人乃是少年夫妻,本就恩爱非常了。
可就是因为此事闹得太大了,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公开闹出来的,镇北侯夫人据说是一日三五次的在侯府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了起来。
镇北侯内宅起火,便再也没有心情去为难顾文渊了。
为了尽快的平息此事,镇北侯不但义正言辞的回绝了蛮族的国书,声称绝不卖妻求荣,燕北军民将和蛮族一战到底。而后又悄悄的给定西侯去信一封。
至于信里写了些什么?
莘依依虽然没有看到那封信,却也能多少的猜到一些。
镇北侯一代枭雄,事已至此,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此事之中有顾文渊的手笔呢?
想来那封信,就是希望二人私下可以握手言和的信吧。
至于那位和亲不成就要寻死觅活的侯府千金?
“主子,那镇北侯可真是会找女婿啊!”惊羽想起此事,不由噗嗤一乐,满是嘲讽道,“他竟然想到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赵家的大公子,啧啧……真是亏他想得出来啊。”
惊羽摇了摇头,一脸幸灾乐祸道,“赵信那小子,今年才十岁吧?”
“是只有十岁。”莘依依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玩味道,“不过,据闻那位侯府千金,今年也只有十三岁吧。这女大三抱金砖,在世人眼中,这岂不是一门好亲事吗?”
“好亲事自然是好亲事,不过……”惊羽顿了顿,先是小心翼翼的打探了一下莘依依的脸色,而后才斟酌着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便宜了那镇北侯吗?”
镇北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了赵家的遗孤,有了这门亲事在前,赵家旧部恐怕就要一心归顺于镇北侯府了。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镇北侯,增加了镇北侯府的实力吗?
“惊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莘依依笑着摇了摇头,优哉游哉道,“我想,你们侯爷之所以没有阻止这门亲事,一定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在。我猜,赵家的旧部也许也并不一定就真的肯听赵家公子的话……”
惊羽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人走茶凉,赵家的旧部先前也许是忠于飞将军的;只是,如今飞将军到底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几个毛头小子。那些手握一方的军中大佬,未必就肯听几个孩子的吩咐。
“主子,如今北疆事了,再也没有人逼着侯爷纳妾了,您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惊羽想到自家侯爷传来的密信,趁着这会儿主子心情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急。”莘依依摇了摇头,抬头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惊羽一眼,不紧不慢道,“等处理好了海盗之事,再看看吧。”
想让她轻易的原谅那个冤家?哪有这么容易!这一次,她非得让那冤家吃个教训不可。
虽然,她也有些想他了......
惊羽被她方才的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只好别过了头,就此避开了此事,不敢再轻易的开口相劝。
“惊羽,秋儿那边怎么样了?”莘依依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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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西海边上的渔民们,私底下都在议论着一桩事情。
那就是几日前,陈渔村里突然来了一个特别美丽的姑娘。
那姑娘是和两个老头儿一起来陈渔村投亲的,却不想他们想投的那户人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于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亲人,那姑娘带着两个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