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离开书房不久后,周云昭就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侯爷,心情不好?”他一脚迈过书房的门槛,抬头看着顾文渊眼角的冷意,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
“是不好。”顾文渊白了他一眼,转身坐到了书案之后,随手拿过一旁的公文,低头看了起来。
一个和妻子分开了几个月的男人,一个妻子跟着其他的男人私奔去游山玩水了的男人,他的心情能好吗?
这个周云昭是想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吗?
顾文渊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森然。
周云昭也不在意,仍是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步三摇的走到了自己的书案之后,优哉游哉的斜坐了下去。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暗夜离开啊了 。”说道这里,周云昭故意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顾文渊一眼,满脸戏谑道,“难道,又是夫人陪着姜公子一同去看了海景,所以侯爷您的心情,才会如此的……不好!”
“砰”的一声,顾文渊面前的书案,顿时便少了一块。
“云昭,看来你很闲啊!”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心腹得力谋臣,不紧不慢道,“正好,漠北草原深处的蛮族王庭那边还差本侯的一个信使。以本侯看,云昭你如此空闲,不如正好替本侯跑上一趟?”
这个周云昭,每日里和荣华恩爱不已不顾旁人的心情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要追上来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吗?
顾文渊一脸的闲适,撇开他手背上隐隐浮现的青筋不看的话。
“哗啦”一声,周云昭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却是摇了摇头,躬身一礼,故作惋惜状,“蒙侯爷不弃,委以如此重任,云昭本应该欣然前往的。然,漠北苦寒,云昭却是体弱。因而,怕是有负了侯爷您的众望,不能北出祁连山,完成如此重任了。故而,还请侯爷您另选高明吧。”
“是吗?云昭你体弱吗?”顾文渊听到这里,眼中的玩味之色却是瞬间大盛。他抬眼从上到下深深的打量了周云昭一眼,视线最后却是落到了周云昭的小腹之下,似笑非笑道,“前两年,本侯还听说云昭你在燕北城里那是如鱼得水,生活得极好啊。如今却……体弱了起来 。云昭,你这体弱,莫不是因为娶了荣华后,而……肾虚了吧?”
肾虚?
周云昭听到这里,老脸却是难得的红了一红 。他后院之中就只有荣华一个女子,又不是夜夜笙歌时时贪欢,又怎么会肾虚呢?
这话若是传到了荣华的耳朵里,他又要如何解释?
“侯爷,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啊。我家娘子十分的……”善妒二字,周云昭却是说不出口的。
“本侯何时开过玩笑了?”顾文渊缓缓一笑,看向周云昭的目光愈发的意味深长了起来。
“云昭啊,”他起身走出自己的书案,来到周云昭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若是你肾虚……不行的话,只管和本侯说,本侯一定命最好的大夫前来为你诊治。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
言罢,顾文渊又重重的拍了两下周云昭的肩膀,一副感叹不已的模样。
周云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这位一向沉稳自持,腹黑冷静的侯爷,竟然还有这般毒舌的时候?
若是早知如此的话,当初他择明主而栖的时候,也许就要多想一想了。只可惜啊,如今的他早就上了顾文渊的这条贼船了,哪怕是知道了自己遇人不淑,也已经是晚了啊。
周云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顾文渊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云昭,”他起身走到一旁的舆图前,抬头看着墙上所挂的舆图,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认为,漠北一行,谁去比较合适?”
周云昭见他谈起了正事,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跟着走了过去。
“这个人选嘛,或许我还真是最合适的。”周云昭看着舆图上的某处,眼中的精光却是一闪而过。
一来,草原深处情况复杂,一般的人去了,怕是应付不来的。
二来,此次任务去的地方又是蛮人的王庭所在,且又是代表的顾文渊本人,这使臣的身份低了怕也是不合适的。
第三,此人必须要深知蛮族部落的某些习惯,还要懂得随机应变。
第四,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必须要是顾文渊的心腹,且能看懂蛮族的文字。
以上四点,除了他周云昭,这顾文渊麾下虽是人才众多,可这一时之间,怕还真是找不出比周云昭更合适的人选了。
顾文渊没有点头,反而回头深深的看了周云昭一眼。
“云昭,你的身手不行。”最后,顾文渊还是摇了摇头。
此去蛮族王庭,完成任务虽然很重要,可自保也同样重要。甚至,若是由周云昭去完成此次任务的话,在顾文渊的眼里,周云昭的安全,甚至比任务的本身更为重要。
为了一个小小的蛮族,就让他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