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文渊身后的小张将军,听到这里,亦是抬头微不可见的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
他也很想知道,父亲大人在故意拖延了几日之后,却又为何偏偏在自己赶来之时,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眼之后,小张将军却又飞快的低下了头,只是在那无人发现的眼底之中,却是闪过了一抹讥讽和低沉之色。
“侯爷,如今,您的行辕已经到了燕平城下了,不知打算何时入城啊?如今,城中的一干百姓都对您翘首以盼呢。所以,这一次老夫就是代表燕平城的百姓们,特意来邀请侯爷您进城稍作歇息的。”张大老爷正了脸色,躬身一礼,一脸诚恳的说道。
顾文渊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张大老爷,您误会了。”他亲自将张大老爷搀扶了起来,亦是一脸诚恳的看着对方说道,“本侯领兵途径此地,只不过是为了赶回京城而已,绝对没有领兵进驻燕平城的意思。如今,本侯之所以暂时领兵驻扎在这里,乃是因为本侯的夫人刚刚被诊出有了身孕。本侯担心夫人的身子,故而才在此地略作停留,以便让夫人好生休息几日,却绝不是伺机入城的意思。所以,张大老爷,还请您回去转告燕平城的父老乡亲们一声,就说我定西侯顾文渊多谢他们的盛情了。”
眼见顾文渊拒绝了,张大老爷却是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定西侯,年纪轻轻的,却颇是不好对付啊。也难怪,连镇北侯都栽在了他的手里。
“侯爷,您不肯入城,可是在责怪老夫来得晚了一些?”张大老爷故作自责道,“不瞒侯爷,其实,我们燕平城的父老,早就期盼着您来燕平城了。这前些日子,一听说您的行辕行到了附近,他们就委托老夫前来邀请您了。哎,只是老夫有愧与众位父老乡亲的托付,在出城的当口,却是病倒了几日。如此一来,这才来得晚了几日。侯爷,您若是因此而怪罪的话,老夫也绝无怨言,只希望侯爷您,不要辜负了燕平城内一干父老乡亲们的期盼,尽快入城才是啊。”
张大老爷说道这里,眼角处竟然是生生的挤出了几点眼泪来;在配合着他这一副声情并茂的模样,倒是颇有些老泪纵横的样子了。
“侯爷,”说道最后,张大老爷又拱手一礼,一作到底,言辞恳切的说道,“都怪老夫的身子骨不经事,还请侯爷万万不要错怪了我燕平城一干父老的心意啊。”
“张家主,快快请起。”顾文渊上前一步,再次亲手将张大老爷搀扶了起来,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精光。
这位张大老爷,果然是十分的会演戏,也十分的会说话啊。
这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整个燕平城的老百姓绑到了他们张家的身后吗?如此一来,他进城,便是承了张家的人情;若是不进城,岂不是就表示,他看轻了燕平城的百姓?
好一个张大老爷啊!这一番话下来,竟然是想把他顾文渊架在火上烤吗?
只可惜,他顾文渊可不是一个能任人拿捏的主儿!
“侯爷,”张大老爷见此,却自以为是拿捏住了顾文渊,这才抬头,一脸诚恳的问道,“您看,我们何时启程入城呢?”
“张家主,您真是误会本侯的意思了。”顾文渊却是摆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道,“当初,本侯曾当众答应过燕平城的父老们,绝不派兵进入燕平城,如今,又如何能出尔反尔的领兵进驻燕平城呢?若本侯果真如此做了,岂不是成了那等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小人了!”
顾文渊正气凛然,不待张大老爷开口,又赶紧一脸肃容的补充了一句。
“难道,张家主,您就忍心要陷本侯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
此话一出,张大老爷只好咽下了嘴边的话,改口道,“侯爷言重了,老夫是万万不敢的。”
眼前的这个年轻的侯爷,可是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登基为帝的人了,他哪里敢陷对方与不仁不义的地步啊。
这样的大帽子,他这颗小脑袋,只怕是承担不起的。
“张家主,你尽可放心。”顾文渊最后缓缓一笑,却是郑重其事道,“本侯是真的绝无领兵入城之心。所以,方才那样的话,就请张家主以后就不要在本侯的面前提及了。至于燕平城内一干父老的深情厚谊,待将来……本侯自会铭感于心。”
将来……铭感于心?
张大老爷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紧。
将来什么?眼前的这位年轻侯爷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又如何听不明白。
这个将来,肯定是指定西侯顾文渊将来登基称帝之后啊。
等他当了皇帝,却要把今日之事,铭感于心?
这其中的意味,更是令人耐人寻味了啊。
张大老爷知道,这个铭感于心,无异于就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了。
这位年轻的定西侯,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无声的警告自己。
看来,这一次,他借故拖延了几日,果然是已经惹恼了这位定西侯了。
如今,他要怎么办?
张大老爷在心念急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