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吗?”杨光走进悠然咖啡店,看不见林夕的身影,就走到柜台前,轻轻拍了一下柜台。√
何莉莉抬起头,看到杨光,眼神顾盼神飞。转而略带疑问的腔调,“林夕她没跟你说吗?她请假回家了。”
林夕回家了,怎么没有跟自己说过呢?杨光一脸茫然,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回家了?”
“是啊,说是家里有点急事。问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也就没再多问。”何莉莉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光,手上不停地忙碌着。当一个人长期习惯做着一件事情的时候,就算是瞎子,都比一般的明眼人要做的好。
走出悠然咖啡店,街上来往的车辆和人群以光的速度移动着,快到看不清楚轮廓。只能依稀辨认出这里是一幢建筑物,那里是一排行道树,而虚晃的估计就是车辆和人群了。清晰可见的是杨光拖着长长的背影走在便道砖上。
有些便道砖因为时间久了,开始松动了,也没有人及时来修理。等到下雨天,里面就会灌满水。即使天气放晴,也需要好几天才会干去。杨光一个不经意踩了上去,里面的泥水一股脑全部漫出来,灌进了他的鞋子里。水很凉,从脚底心直冲头顶,直至凉透整个身子。不过慢慢习惯了这股凉意,却也不觉得凉了。
杨光走到一棵树下,背靠大树,脱下鞋子,将里面的泥水全部倒了出来。看着原本的白袜子变了黑色,心情也顿时黑暗。倒完后,只能勉为其难的再穿上。
穿着泥水混合的鞋子,杨光像跛子一般一瘸一拐地走着。他从裤兜里拿出,的在虚拟键盘上打字。打完后,犹豫着要不要发送出去。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发出去。
“你回家了吗?”
一直过了两个小时,杨光才收到林夕的回复。
“嗯”就一个字,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都没有。
杨光不安起来,又发了一条过去。“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要不我去看看你吧?”
收到林夕的第二条回复同样过了很久。“不用了,没什么事,你别过来了。”
杨光看着他与林夕的短信,木然了好久好久。可能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吧,直到的屏幕慢慢变黑,和苍茫的黑夜融为一体。失去了唯一的光亮之后,四周瞬间一片漆黑,也一片沉寂。只听见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和颤抖的呼吸声。
呼吸是疼的,心跳是痛的。疼到不能呼吸,痛到不想自已。可是人终究还是要活着,毕竟我们是活着而活着,就像因为死亡而死亡吧。
回到寝室,只有顾泽一个人,高起轩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床铺没有一丝折痕,肯定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都不曾回来过。
杨光心想他多半又去体育馆和那个人打篮球了。那一定不会放在口袋里,所以也就没必要打电话去告知他了。
杨光回到位子上,简单收拾了一些物品。收拾好之后,走到顾泽旁边,看到他在看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电子书。杨光一目十行,扫了几眼,很深奥,看不太懂,猜想应该是什么名著。但是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顾泽感应到了身旁杨光的气息,侧转身子。一手放在书桌上,一手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着杨光,“怎么了,要不一起来看看,这写得挺不错的,就是有点深奥。”
杨光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看到几句关于爱情的句子,不假思索的以为是爱情,“你在看爱情?”带着疑问的语气。
“你看出来了,挺嘛。”顾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杨光左手握成空心拳,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我有事要离校几天,如果明天李教授抽查点名的话,你帮我应付一下。”
“是什么事情啊?”顾泽转过来,好奇地问。
“也没什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吧。”说完,拿起背包,单肩背着,打开门就走了。
当顾泽起身要再多问两句时,杨光早已走到走廊的拐角处,一秒之后,消失在了顾泽的视线范围之内。
天色又暗了,本来今晚是满月,当是流光皎洁。只是从下午开始就慢慢起了薄雾,视野内的一切都像是披上了一件灰色的薄纱,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独自站在里面,你会茫然不知所措。
抓不到可以抓住的东西;
看不清可以发出光亮的物体;
听不见可以发出声音的器乐。
……
只是明明刚刚还是一个可触碰、可看清、可听见的世界。现在像是被一双魔爪强有力的抓起来,抛到了另一个灰茫茫的世界中去。
杨光走进售票大厅,看着人来人往,看着面前的电子显示屏在不断地刷新着班次、城市名和发车的时间。大厅内人很多,也很嘈杂,可依然觉得很空旷,会眩晕,会天旋地转。
杨光按了按太阳穴,强行恢复一点神智,走到售票窗口,“我要一张去越州市的车票。”
窗口对面是售票员机械地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她把车票和零钱扔到窗口下方的凹槽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