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事!”宋艺钦没有礼貌性地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
走进办公室,靠近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地中海头的老教师,半白的头发,一副金属框的老花眼镜。由于室内开着暖气的缘故,没有穿外套,鸡心领的毛衣里面穿着一件领圈都破了的棉毛衫,不修边幅,就像一个邋遢的市井老头。
再往里走,仔细一看,原来不止老教师一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生坐在沙发上抽泣,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大概是刚刚哭完。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抚。估计是他的妈妈。
看见宋艺钦走进来,坐在沙发上那个看似端庄的女人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到他的面前,目露凶光,“就是你是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是性格有缺失啊,还是人格有缺陷?我家洸洸哪里碍到你了,你要这样欺负他!”边说边用手推搡宋艺钦。语言加上动作的双重攻击,往往会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
宋艺钦轻蔑地笑了笑,“切,多大点事儿?这么大个人了,还学小学生告状,幼稚不幼稚?”
马玉洸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泪水像大开的水龙头,喷薄而出。
其实宋艺钦并非是针对马玉洸,只不过,好巧不巧,他的名字里刚好有一个“guāng”字。他是厌恶他的名字,进而针对这个名字的使用人。
“你欺负人还有理啦!”马玉洸的母亲听到宋艺钦的大言不惭,怒不可遏,推搡。
宋艺钦被马母接连不断的动作激怒,用力抓住她的手,奋力甩开。瞪着她说:“够了,有完没完了,我看在你是一个‘老’女人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他特意把这个“老”字加重了语气。
坐在办公桌上的刘教师拍案而起,“宋艺钦,对于你平时的嚣张跋扈,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只要你不捅出什么大的篓子,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别的不说,就你现在这样的行为,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老教师说的唾沫四溅,宋艺钦他们距离他有一米左右,但仍是被飞出的口水波及到了。
宋艺钦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地说:“刘老师,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
“我在跟你说正事,别东拉西扯,我……”刘老师的眼球愤怒到快要爆出眼眶。
旁边的马母趁势起哄,“没错,今天你非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可。”白了一眼宋艺钦后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宋家有钱有势,我们马家虽然比不上你们,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切!”宋艺钦不屑地扬起嘴角。心想就马玉洸那样,还不配他的欺负呢。
确实,只要是宋艺钦看不惯的人,不用他自己动手,打一个电话,就有人会替他摆平。就算事情闹大了,也会有人帮他扛着。
如果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有钱有势多不仁。
办公室一片凌乱,书籍、资料都胡乱地堆放在书柜里。柜门上面的玻璃还缺了一个角,用一张打印过的A4纸临时修补。地上放着一盆叶子枯黄的绿萝,延伸开来的藤蔓杂乱无章。就像此时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休。
沙发上的马玉洸抹掉脸上的眼泪,站起身,走到母亲的身旁,带着沙哑的哭腔说:“妈,算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了,我不读了,我……”
马母恨铁不成钢,压低声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人欺负了,你就做缩头乌龟,现在乌龟不做了,就想夹着尾巴逃跑啊!”
马玉洸不再作声,在他看来,他的意见根本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的一切母亲都会全权处理好。
从小就是如此,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由母亲一手包办。哪怕现在上了大学,她都恨不得收拾行李搬过来跟他一起住。
马母走在刘老师面前,收起怒火,强颜欢笑,“刘老师,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虽说都是成年人了,可这毕竟是在学校,出了事不能置身事外吧?”
刘老师同样强颜欢笑,“马太太,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的。”他把急促的呼吸和快要爆发的脾气都竭力压制下来。因为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尤其还是一名先进教师,要维持他应有的风度和气度,不能斯文扫地。况且当着学生家长的面,哪怕是装样子,也要装到底。
宋艺钦在一旁摇头晃脑,好像当下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现实生活中确实有很多琐事,当事人选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因为它所衍生出来的相关体会比物体本身更上心。换言之,麻烦的制造者一定不会是麻烦的解决者。充其量,他只会把麻烦进行转移。
马玉洸深深地陷在沙发里,看似瘦弱的他,却在座位周围形成一个深坑。他停止了抽泣,几乎连呼吸都快停止。他本来也是一个阳光的人,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而他的母亲似乎并意这些,现在面子问题比困局都。
“那您说,该怎么办?我儿子要是跟他一个寝,说不定哪天被他害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