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一旦开端,就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泪史。字字看来皆是血,谁解其中味。必须其中一方获胜,或者同归于尽,才会停止。不然就算两败俱伤,休养生息之后还是会你死我活。
就像冬日的雨,一旦开始落下,没个三五十来天是不会停歇的,于是到处湿答答的考验着人们承受的能力。衣服也晾不干,挂在室内的衣服因为懒得拧干而不时地往下滴水。
寝室里,宋艺钦的臭鞋臭袜没有及时清洗,一股咸干菜的味道在阴冷干燥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不断地挑战其他室友的抗压极限。
“宋艺钦,麻烦把你的鞋袜处理一下,你是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了。好歹也替别人着想一下,你这个臭脚的味道,都快让人中毒了。”杨光忍无可忍地抱怨。
宋艺钦故意把腿高高翘起,反复进行脚趾运动。接着昂然自得地说:“我从来没干过刷鞋子的事儿,你要是有闲情逸致,就替我去洗了吧。”
帮他刷鞋!杨光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臭脚剁了,从源头断绝臭味,也省得穿鞋了。
杨光不想与他争辩,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到头来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一旁的高起轩安之若素,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像是无肠公子。杨光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估计是吸多了宋艺钦的毒气,人也越来越萎靡。自此宋艺钦无端搬来,不仅白天,就连晚上也没有与之单独相处的时间了。很多的心里话根本没有机会可以交流。
杨光想起小时候和高起轩亲密无间的日子,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彼此都会把心里的秘密分享给对方,且只有对方知晓,现在完全变了。很多情感,很多经历,很多风景,它真的只是一个阶段性的存在,过了设定好的时间点,就难以维持了。
“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透透气。”杨光捏了捏鼻子,转身往门口走去。
“杨光,我跟你一起走。”顾泽起身跟着杨光一起出去。
“你准备去哪里?”顾泽低声问,前两天的伤痛还未完全复原。
“我去看看林夕,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好点了没有。”杨光怅然若失地说。
外面是绵绵密密的细雨,如果是垂直落下刚好可以被雨伞挡住,但就是因为太轻了,被风吹着做起来了无规律地飘动。以至于衣服上,裤子上,鞋子上,脸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雨点。用手一摸,那涂开的湿漉漉的感觉透过毛细孔,钻进身体里面,像倾巢而出的蚁群,不断爬行,不停啃噬。从内到外的痒,几近抓狂的感觉遍布全身每一个角落。
杨光走进悠然咖啡店,最先和他接触的仍然是浓郁的混合味咖啡。他顶了顶鼻子,走到柜台前,“莉姐,林夕在吗?”
何莉莉板着一张苦瓜脸,“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在她身上装跟踪器,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
杨光怔了怔,错愕地看着何莉莉。她是何莉莉吗,以前的她不是很和善的吗?现在怎么这么冷漠,这么凶悍?莫非是她的双胞胎姐妹来替她上班的,还是她本身就有双重人格,所以才阴晴不定?
柯小可看到木木地站在那里的杨光,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把他拽到距离何莉莉几丈之外的角落,确定她不会听到才停下脚步,小声说:“杨光,你就别在她那边自讨没趣了,她现在除了对上门点餐的客人和周潮还算和颜悦色之外,其余的人一律冷言冷语。”
杨光纳闷,“她是身体不舒服?”
“哎!”小可摆了摆手,“是家庭矛盾,她……”
还没等柯小可说完,林夕从里面走出来,急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可,你别在这里乱说了,当心被莉姐听见。”
柯小可吐了吐舌头,走开了。
杨光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况且何莉莉怎么样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不想说,不能说,就不再多问。走上前握住林夕的手,“你身体好点了吗?”
林夕浅浅一笑,“都已经好了。”目光锁定在杨光身上,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你就是来看我好没好点的?”
杨光笑而不答,浮于表面的微笑掩藏着内心的憋闷,“主要是来看你的,还有就是和顾泽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那你先坐,我不跟你多说了,不然被店长看到又要挨骂了。”林夕绕开杨光往柜台方向走去。
顾泽好奇地看着店里这些精巧的盆栽,每一盆都展现着盎然的生机,心情似乎也转晴了不少。
俩人在靠外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玻璃墙上附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从外面看进来,不正是雾里看花吗?然花非花,雾非雾,如梦亦如幻,皆是泡影。
顾泽看了看单子,大吃一惊,“杨光,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贵?我这个月的生活费都已经快见底了,哪怕随便点两个,我都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杨光把单子从顾泽手里拿过来,翻到茶饮那一页,“你就点杯茶去去火吧,你看你的鼻子还伤着呢。咖啡,蛋糕都是容易上火的,小心等会儿又血崩了。”
顾泽摸了摸受伤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