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起轩和宋艺钦早早地出了门。杨光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天,朝云叆叇,以为他们是去晨跑了,就没有在意。发了会儿呆,走到顾泽的床位下面,踮起脚尖,使劲摇了摇还在床上贪睡的顾泽。
他依然是没好气地抱怨,为何这么早就把他叫醒,好不容易做梦梦到祁妙。
杨光拿起漱口杯,“还是去看活的祁妙吧。”
“她不让我再去找她了。”顾泽眯着眼睛爬下扶梯。由于重心不稳,整张床被晃得铮铮作响。
“她又不是今天才说不让你去找她的,你不也找了那么多次么,难道还差这几次?说不定你再多找她几次,她就习以为常了。”杨光也不知怎的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明明在类似的事情上,所作所为远不及顾泽。
人总是在劝说别人的时候,自动化身成哲学家、思想家、教育家。
不知是在劝导别人,还是在标榜自己?
其实也不,一个人不会永远都扮演主角。
顾泽肥胖的身体找不到半点支撑力,松垮垮地倚在扶梯上,“她人是宋艺钦,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优秀,很多。”
杨光只当他是在发牢骚,粗心地忽略了他说话时的揪心酸涩。顾自宽慰他,“比他优秀的还多着呢!”
顾泽不想赓续这个无聊的话题,静默半天,“你最近好像跟他走得挺近的?”
杨光嘴里含着泡沫,喝了口水,和了和吐掉后说:“我想着好歹是一个寝室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你看现在寝室卫生不都好了很多么。”
顾泽哼了一声,“希望你所希望的不会令你失望。”
杨光看了看镜子前自己的表情,一脸的惊讶。其实他对于宋艺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也是将信将疑,只不过对于好不容易的“和谐”实在不想亲手毁灭。
食堂里总是有数不完的人进进出出,每个窗口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歪歪扭扭的队形,在两排队伍的中间又多出一条。
分不清楚是谁排在谁的后面,谁排在谁的前面。
“同学排队好吗?”
“明明是我排在前面的。”
“谁说是你排在前面的,你看你都已经排到外面去了。”
……
这样的对话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重复上演的还有学校广播里面播放的课间操的声音,明明大学取消了课间操,何故还要在课余休息的间隙播放?
学校外面的马路上,定时会来的洒水车,播放着那种叫不上名字的陈年老歌,巨大的刷子扫着地面的细石和灰尘,缓慢地驶过。如果在它经过的时候躲闪不及,脚上和腿上定会被溅满脏水。
顾泽点了三碗白粥,五个水煮蛋,两个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一碗炒米粉。其实他更喜欢白米饭,只不过食堂早餐不供应,只有白米粥。
顾泽吃饭基本就是狼吞虎咽,嚼都不嚼直接随着食管下了肚。
杨光的碗里还剩半碗白粥没有喝完,顾泽早就吃完了的早餐,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生活区里的共享单车一辆不剩,最后一辆就在杨光的眼皮底下被一个瘦瘦高高的女生骑走了。剩下的就只有矗在地上的锁柱依次排在顶棚下面,那个顶棚上面已经有几个大小不等的破洞了。
教室里依然是闹哄哄的样子,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黑板上。上面还有昨天其他班级上过的课程。由于教室是流动的,故而会被不同专业的班级轮流使用。既然后面不是本班级的课,就没必要费事把黑板擦干净了。
大学生,能来上课就不错了,谁还会去帮忙打扫教室卫生。下了课也是争先恐后地赶在老师的前头,生怕走晚一步,就走不出去似的。
杨光让顾泽先找一个位子坐下,走到讲台前拿起粉擦开始一上一下地擦黑板。瞬间一大片的白色粉尘在杨光的头上飞扬起来,在晨光的照射下,无规则地运动。
“谁让你擦的了,你做给谁看呀,害得我身上都是粉笔灰了!”坐在前排的女生尖锐地叫了起来。
杨光懒得回头看她,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上次和他吵架的特会装逼的孙露娇。更何况对于其他的人,叫得出名字的也没有几个。甚至于有些同学除了在开学那天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比如那个印象深刻的王国君。
“明明不爱学习,还每次都抢着坐前排,表现得很认真的样子,给谁看呢!”杨光嘴里喃喃自语。
上课铃响后,大部分的人都放下了各自手头上的私事,等着老师进来。还有一小部分的人不管上课亦或下课都在做与课堂无关的事。反正大学老师都不会管这些,除了李教授。他是越老脾气越大,谁都不敢招惹他。估计是怕他哪一天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担不起这个责任。
杨光见上课了还不见高起轩的身影,就悄悄地发了条短信给他。
过了十分钟,班主任曹美娟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