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另一边是欢歌笑语的世界。√明明是在同一个地球上,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八九酒吧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魔球灯把这个宽敞却又狭窄的空间浓缩成一个只剩下残渣的药罐,里面能够治病救人的药水已经漏得一干二净。
宋艺钦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包厢里,前几分钟还差点因为包厢的归属问题和人大打出手。最后仗着有钱有势,迫使对方屈服。
他很享受成功、胜利、赢取。血脉膨胀的快感飘飘然升上云霄。
祁妙忙完她本学期最的一件事情,终于能够和他有足够的时间吃喝放纵了。她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透明的酒杯上面就留下一个不完整的唇印。
不知道是酒染红了她的唇,还是她污染了酒杯的纯。
林夕坐在酒吧角落的矮脚凳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上的世界。
来之前,高起轩只跟她说是简单的朋友聚会,心下并不设防。
林夕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人多的地方。这一点,和杨光不谋而同。
天生的喜静和后天的心静,不容外力横加干扰。
“我还是先走了。”林夕站起来,难抑隐显的反感。
“其实这就是一个喝酒唱歌的地方,也……”高起轩看到林夕并不想听下去的表情,就把那句“也没什么好拘束的。”咽了下去。
是啊,喝酒唱歌是不假。古代的青楼妓院也是喝酒、听曲,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场所。风花雪月和阳春白雪还是不太一样。
林夕朝着高起轩蹙眉,无声地争辩。如果人可以听见心在说话,那么她此刻的声音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
多说无益,不如不说,毫无营养的辩论只会把身体内原来仅有的养分都流失掉。
祁妙放下酒杯走过来,“喝一杯吧,你第一次来,难免会有点不习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弯下腰悄悄在林夕的耳边说:“就跟女人的第一次生理期一样,后面就慢慢习惯了。”
林夕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温文尔雅的祁妙会说出如此的惊人之言。
是酒麻痹了她的思想,还是酒唤醒了她的灵魂?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一个人了解透彻?
杨光,高起轩,祁妙,乃至宋艺钦。
林夕被祁妙生拉硬拽到中间的大沙发上。扎眼的光,刺耳的声,在身体内部翻江倒海地乱搅。她恨不得一棍打晕自己,暂时抽离出这个繁芜的世界。
世事不尽如她意,在场的人的把戏才刚刚上演。
瘦猴首先开腔,借着酒劲打趣,“这个从来没有见过啊,艺钦,不会是你的小姨子吧?”
宋艺钦抄起手边的一个靠枕甩过去,“胡说什么,她可是我好兄弟的女朋友。”
“你们够了奥,别欺负我家林夕。”祁妙像块膏药黏在宋艺钦身上,假意帮腔。
“大家就高抬贵手,手下留情。”高起轩无奈地讨饶,心里漾开的怡悦却跟他唱起反调。
林夕羞红了脸。害羞,气恼,郁结?说不清是哪一种。
起身的时候撞到了面前的红酒杯,血红的红酒如同成千上万的蚯蚓钻进林夕蓝色的牛仔裤里面,染成了一大片的紫色。
“要不要紧?”高起轩担心地问,手在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拼命连续地扯了四五张纸巾。又犹豫是要递给她让她自己擦还是代劳帮她擦。
林夕夺过纸巾,按在大腿上,吸取裤子上冰冷的液体。
纸由白变红,由干变湿。
直到纸吸不动裤子上的残液,她转身朝门口走去。理由是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一个别人没办法阻挠的理由,此刻的她真的很感谢这瓶昂贵的红酒轻松化解了她的困局。这下,可以告别那些金迷纸醉。
高起轩紧跟其后。
这里有他不想回忆的噩梦。一开始,他是拒绝宋艺钦这次的邀约。可一向不拘小节的宋艺钦,居然逼问他原因。欲盖弥彰反使人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况且事情已然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一直在那?高起轩只能心存侥幸。
“就这样走了,真没意思。”肌肉男悻悻地。
“别管她了,我们喝我们的。”宋艺钦吐出一个个的烟圈,随着说话喷出的口风,在他的头顶散开。
林夕走出包厢,接到了杨光的电话。她走到相对安静的楼梯口。
“有事吗?”简洁明了的开场白。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聊两句。”
林夕沉默了几秒钟,她想不出可以跟杨光说些什么,“呃——哦——嗯——”用语气助词来代替匮乏的辞藻。“对了,你不是去找顾泽了吗,他还好吧?”
杨光同样沉默了几秒钟,“他还好。”
“那就好。”
……
好不好与她似乎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