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最近一直会回想起过去的那段时光,明明是那么美好的记忆,此刻竟然变得如此悲伤。√
从遥远世界的另一头传来寂寥的钟声,敲打在心上。在豕分蛇断之前,失去了摩擦力。
“林夕,我们曾经说过不要对彼此有秘密的。我没有做到,显然,你也没有做到。”杨光撑着伞,走在林夕的身侧。伞歪在一边,衣服被雨淋湿了一片。
“是啊,可能从十年前开始,我们就学会了隐瞒。只是我们太笨了,不懂如何合理地利用它,最后反而被它所累。”林夕低着头,看着雨点从伞珠上持续滴落。
几个小时前,杨光发短信说要和林夕单独聊聊。林夕同意了,发了条短信告诉高起轩不用来接她下班。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杨光突然停下脚步。
“应该是那天,我上班的时候,跟他撞到……”林夕转过身,看着杨光的下巴。有液体滑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杨光根据林夕的描述,回想起那天所发生的情形。的一切就这么悲伤地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大的一种悲恸。这种感觉,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对于不曾参与过这段经历的人,听得再多,也只如同被蚂蚁咬了一口,不痛不痒。
“然后你就喜欢上他了吗?”杨光低声呢喃,嘴唇上咬出浅浅的齿痕。
“不是……”林夕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解释就是掩饰。可不说清楚,不就代表默认了吗?
林夕举起伞,看不到杨光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还挺排斥他的。后来慢慢地,我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我呢?是从来都不喜欢,还是由喜欢到不喜欢?”杨光举起伞,看着眼神迷离的林夕。中间隔着珠帘一般的雨水,就像横隔在他们中间那道透明的玻璃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该怎么描述。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爱。是停留在朋友阶段的,一种纯洁的情谊吧?可能曾经有达到过峰值,有突破的风险。”林夕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风险”?杨光的胸腔剧烈起伏,额间隐隐浮现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愁怨。她居然把这段不知道如何准确定义的情愫说成是一种风险!
“我懂了。”他撇过身,距离林夕越来越远,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照见的雨势远比黑暗中看到的要大的多。
“我们还是朋友吧,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林夕冲着杨光的背影喊。
杨光没有转头,低低地说:“如果你,还能把我当成朋友,那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朋友。”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一点点的被雨水模糊起来,模糊的是那段尘封多年却已经开启的记忆。还有不曾尘封,却即将朦胧的时光。
这次恐怕再也回不去了,能够有一次机会,已经是上苍格外开恩。又怎会有第二次的可能。
可是假如真的再来一次,结局会和现在不一样吗?
“还不走吗?雨越下越大了!”怆然萧瑟的长街,他,独自遗忘,那段旧时光。
“嗯。”林夕从回忆中把自己抽离出来,单薄前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间隔的五米距离,就像五万里的长征路。
在这条已然走了无数次的路上,杨光在不知不觉中落后了高起轩好几万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他赶超。就在有一天,一个不恰当的时间点,有一个人拿出了在他们身上的隐形计步器。上面的数字赫然眼前,一个早已走了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而另一个除了最开始的两万步,此后的步数一直没有累积。
该怀疑有人做了手脚,还是该怪自己没有留心检查出现的故障?看来,定期的安检必不可少。
学校里开始流传起杨光的各种谣言。
听到的人还会往其中添油加醋地增加一些个人的“独到见解”,每个人都热衷于别人的八卦。明星的八卦不管是真是假,对于普通人来说,显得有点遥不可及。但对于身边之人的私事,就像意外寻获的至宝,一定会乐此不疲地谈论。
每个好事者都像得了瘟疫,非得把自己身上的疫病传到下一个人的身上才甘心。
上午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取消,休息时间就自动延长了10分钟。
原本上午只有两节课,但李教授把上学期因为时间紧凑,不得已浓缩的精编版,重新以未删减版的形式讲述,就只能再挪用空余的课时。
李教授的电脑上了两节课之后又罢工了。无奈他只好利用现在课间的时间,去找计算机专业的老师修电脑。本来有学生主动请缨帮他拿去修,但他怕计算机专业的老师不给学生面子。其实他更怕电脑里那些原创的知识分析遭人泄漏。
刚下过雨的早春,跟冬天没什么分别,自然不会有人出去玩。不过话说回来,大学好像真